佟二也在旁边耷拉着个苦瓜脸。
娘哎,官家怎么让少爷娶那么个瘟神回来,那自己以后还有好日子过么?
佟二可记得一清二数,当年灵月郡主报复不过少爷,就捡着自己可劲欺负了。
永安侯浓眉紧皱,一字不发坐在主位。
“爹,官家怎么会突然给小五赐婚,还赐的是四皇子家的灵月郡主?”佟纪把弟弟按住,才问道。
佟府大公子佟川是几个公子里最稳重的,此刻也沉默着,看向父亲。
阮氏已经六神无主了,她这些日子正给小五挑媳妇呢,可也没怎么声张啊,再怎么说,小五是她最疼爱的儿子,她可不想让他娶那么个郡主,回头要压他一头。
但阮氏这么多年以来,也是什么都听丈夫的,所以此刻也眼巴巴看着她的郎君,一旁的佟老夫人虽然没说话,眼中却有思量。
终于,永安侯沉思完毕,说:“这婚事里恐怕有诈。
”
佟瑜一个蹦跳起身:“我就知道!”
“阿瑜。
”佟川不赞同地对他摇摇头。
于是佟瑜又只好不情不愿坐下了。
这就是永安侯府,井然有序,家风极好。
佟瑜就算在外面再能作腾,也是有个限度的,在家里就更别说了。
“父亲的意思是,官家想借这门亲事完成什么目的?”佟川身为长子,完全继承了永安侯的性情才能,性子仁厚又极其稳重。
永安侯点了下头,又对一旁的妻子投以安抚的目光:“这门婚事已定,改不了了。
”
“爹,我不娶!”佟瑜再一次蹦起来,那叫一个激动,小公子的脸都气得红通通的,“要让我娶她,还不我剃了头做和尚去呢!”
“小五,你过来。
”永安侯直视着儿子,沉声开口。
佟瑜还是第一次见父亲对自己如此严肃郑重,心里隐隐不安,可让他娶那个傻子他又是百般不乐意的,他踌躇了下,还是慢吞吞走到永安侯面前。
永安侯打量着自己这个从前总是不满意的儿子,不知不觉间,这个总是调皮却也最让他挂念的孩子长大了,可眉宇间还尽是稚气。
他把儿子送到宁古塔,就是想好好磨练他一下,谁知儿子是变了,却是朝着古怪的方向变了,变得极度爱钱,也不知是跟谁学的。
“爹...怎么了?”佟瑜还是第一次见自己老子如此看自己,不由背后发毛。
佟川已经起身,将无关人等全部遣散,再重新坐回座位。
“阿瑜,这么多年来,父亲与你几位兄长都未曾告诉过你,我们永安侯府的处境。
”永安侯语气凝重,却又缓缓道来。
佟瑜也不由自主就严肃起来了,静下心倾听,只是心里却觉得不安,平日总是把玩着扳指的手乖乖垂在衣侧。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们永安侯府自先帝以来,便风头无量,私底下不知有多少虎视眈眈心怀鬼胎之人,随时潜伏着,等待我们侯府有半点出错,就会上来撕咬得我们体无完肤。
”
“永安侯府便是忠于大齐,忠于黎民百姓才走到了今日,可今时不同往日,今日之君并非先帝,疑心、残暴、从未将大齐百姓置于心,更恨当年永安侯府夺嫡之时并未站位,且与贺知贺总兵交好,这么多年来他始终未曾放弃除去我永安侯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