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尚书冷哼一声，“本尚书要听的不是这些废话。
”
江福跟随慕尚书也快二十年，对于慕尚书的狠戾和手段也略知一二，事已至此，他为了保命，只能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大夫人想要夺老夫人的管家之权，非要老奴在前院盯着，有什么风吹草动便提前告知，还将老夫人派出府采购的人员买通，每次虚报三成的银两，再私下分掉，老奴和大夫人占大头，采购之人占小头，可老奴分得的银子大部分都给了大夫人，老奴那里有我们每次分赃的账本，老爷若不信，老奴大可拿给老爷看。
”
慕尚书贵为尚书，这几年得的银子也不在少数，哪里还会在意江福那一丁点的银子，还有姜氏，身在这后府内宅之中，极力的想要坐上婆母的位置，有什么不对？
“还有，老爷还有。
”
江福见慕尚书的眼中带着明显的不耐烦，当即改口，“老奴知道大夫人知道老爷的秘密。
”
慕尚书阴冷的眼神微眯，“什么秘密？”
事已至此，江福也不管不顾，合盘托出。
“老奴曾听大夫人说过，老爷当年并不是真的中毒，而是故意如此，想要卿雅岚想救，老爷想要的只是卿家和卿家嫡女的帮助，所以卿雅岚生了二小姐之后，老爷便不管身体极差的她，还特意让大夫人去气她，老爷本就是想让她死。
”
“还有呢？”
慕尚书并不否认，看着江福的眼中格外平静，若是姜氏在此一定会害怕的直哆嗦，那是慕尚书准备杀人之时才会有的特殊表情。
不明就里的江福还傻乎乎的认真想了想，“别的老奴便不知道了，但大夫人跟老奴说，老爷是个十分阴险毒辣之人，但老奴并不这么觉得，老奴觉得老爷是个谦谦君子，有学识还十分的体恤下人……啊……”
慕尚书平日里跟朝中的官员们相互吹捧早已成为习惯，对于想要保命的江福自是十分清楚，但他夸人的段位实在太低，惹得慕尚书生厌，直接命手下把他的小江福给废了。
见江福疼的死去活来，慕尚书的心里倒有些开心，他倒要看看这样的江福怎么令姜素梅那个贱人感兴趣。
可一直在外面观看的慕卿九却是眸光一凛，慕尚书当年明明已经跟姜氏斯混在一起，可却偏偏要设计卿雅岚，利用完她，便非要在府中藏送她的一生，真是可恶至极。
夜漠尘修长的手掌将她的手握在其中，冷冽的声音带着询问，“可要为夫出手？”
慕卿九摇头，她答应要帮卿雅岚报仇便不会食言，这仇当然是要自己报才有意义。
“放心，他们一个也逃不掉。
”
只见慕尚书来到最里间，姜氏正瘫坐在地上，发髻微散，整个人看起来极为虚弱狼狈。
慕尚书站在门口，连进门都懒得进，只让手下将刚刚切下的江福的小江福扔到姜氏面前。
吓得姜氏一缩，但看到慕尚书进门，她又挺直身体，“老爷此举到底何意？”
慕尚书阴冷的看了她一眼，再不想跟她多说一个字。
“既然老爷如此不待见妾身，不如便赐妾身一杯毒酒，也省得给老爷蒙羞。
”
反正江福和自己的事已经暴露，就算没有谋害圣上一事，姜氏跟慕尚书的感情也到头了。
姜氏自知跟慕尚书说什么他都不会信，现在她已经将所有罪责全部担下，还不如一死了之。
至少他的儿子慕致远不会有一个暗害圣上有谋反之心的母亲。
如果此事还没有查明，姜氏便以死明志，圣上那边此事只能是悬案，断不会影响慕致远的仕途，她也算死得其所了。
慕尚书冷眼看着她，“哼，圣上的疑心如此重，你若自戕便会让他以为是我有谋反之心，这才拉了你来顶罪，于远儿、芷儿和韵儿皆没有好处，我劝你还是死了这份心。
”
姜氏挺直的背当即塌下，她这一生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几个儿女，若是她临死都在拖累他们，那她也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若是妾身说此事根本不是妾身所为，老爷可会相信？”
姜氏柔弱的抬起头，满眼崇拜又可怜兮兮的看着慕尚书，似乎想要最后再努力让慕尚书想起曾经的柔情密意。
“事已至此，再说无益，可有发现，事后本尚书自会为你报仇。
”慕尚书说到此处特意停顿片刻，到底跟姜氏是青梅竹马的感情，有些事相互共享，确实难以再分开。
姜氏平日里确实不尽如意，可谋害圣上这事，绝对不是她能做得出的，想必此人便是冲着慕尚书来的，姜氏也算是给他挡了灾了。
但慕尚书必须要弄清楚是谁要谋害他谋害慕府，要不然下次就说不定还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有姜氏这们为子女义无反顾的顶罪之人。
“也省得远儿他们再受迫害。
”
“慕卿九，”姜氏这脑子想不到其他，除了她斗了半辈子的卿雅岚，便是卿雅岚的女儿，慕卿九。
“自从她回京之后，整个人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了，而且，妾身听说她还偷偷跑到慕府陵墓，开了卿雅岚的棺椁，莫不是她发现了什么？”
慕尚书有些不认同，慕卿九回府之后是有些活脱，但也只是按照他的计划，果断的跟太子退了婚，一心去卿雅岚以前的药材铺子里当她的女郎中。
也只有安定亲王夜漠尘那个脾气古怪的亲王会不在意，娶她为妃，当然，此事还是因为卿雅岚曾经救过太后一命。
现在太后为何如此喜欢慕卿九，还不是因为她给为太后医治？
慕府怎么说也算是慕卿九的娘家，以她的实力也没必要做这么隐秘之事，就算她为了卿雅岚报仇，大可拿着安定王府府印，带着巡防营的人把慕府给砸了。
反正皇宫御书房都闯了，再砸个慕府又有什么稀奇的，“柳氏确实在府中，但一直安份守己，极少出院子，最近几日她可有到你的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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