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医院只有急诊室还是一片慌乱。
周围的人慌张杂乱，但沈幸年在进去的一瞬间却已经看见了那里的人。
他身上还穿着入睡时的衣服，上面沾染了不少血迹，映得他的脸无比苍白。
瑶姨坐在他旁边，正在不断的抹着眼泪。
沈幸年的脚步顿时停在了原地。
那一刻，她是真的有些害怕。
然后，她看了看前方的手术室。
红灯已经灭了。
也就说，其实抢救已经结束了。
但他们这样子……
沈幸年不敢再想，双手在紧紧地握了握后，这才抬起僵硬的脚步，朝他一步步走了过去。
“少奶奶……”
瑶姨满眼泪水的看着她，沈幸年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只定定的看着顾政。
他也在那个时候抬起眼睛。
眼底里是一片猩红。
沈幸年顿时知道答案。
其实答案并不难猜。
当顾政将她抱起来的时候，江婉看上去就已经没有了呼吸。
只是沈幸年心里还是抱了那么一丝希望。
她希望一切都能来得及。
但现在现实却直接给了她答案。
——有些话，有些事当时没说，就没有弥补的机会了。
其实她明明有预感的。
在她站在江婉身边的时候，明明有感觉到她的情绪不对的，但那个时候，她为什么没有多问一句？
到现在沈幸年还能想起当时江婉看着自己的眼神，依旧那样温柔，但她说的每一句话，其实都是在交代自己的后事。
但她什么都没有阻止……
沈幸年看着顾政，眼泪直接掉了下来。
“对不起。”
她应该抓住江婉的。
明明……她有机会阻止的。
但她没有。
当时为什么没有留下来陪她，为什么在察觉到不对的时候不跟他说？
为什么，她总是在错过？
顾政看着她。
明明是他失去了母亲，但他一滴眼泪没有掉，沈幸年却是哭的肝肠寸断。
顾政在看了她一会儿后，伸出手指，将她脸颊上的泪水勾走。
沈幸年伸手将他抱住，“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顾政没有回答，但手在那瞬间就抱住了她，紧紧地。
……
江婉的死讯轰动了整个港城。
虽然在这之前她已经很少在公开场合露面，上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也是拍卖会的时候，但她那温婉的气质和出众的五官也让所有人印象深刻，更何况，她还是天盛的董事长。
沈幸年记得她举办拍卖会的时候还有不少人说她是想要将顾政拉下来。
但事实是什么都没有。
顾政依旧是天盛的总经理，那次后江婉也依旧过着神隐的日子。
谁也没有想到再次听见她的消息居然就是她的死讯。
不过顾政隐瞒了她自杀的真相，只说病逝。
葬礼也很隆重。
前来参加追悼会的人无数，沈幸年就站在顾政身侧，身上穿着黑色的裙子，头埋得很低，偶尔几个拍到她的镜头都可以看见她那通红的眼睛。
相比起来，顾政要平静冷淡许多，有条不紊的处理葬礼的一切事宜，冷漠的仿佛他不是江婉的孩子一样。
但很快的，这冷漠就被撕碎。
原因是一份来自于别人转交的花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