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姨很快醒了。
她躺在病床上，盯着天花板刚一眨眼睛，旁边的衡衡便直接叫了起来，“奶奶！”
听见声音，瑶姨的身体不由一震，转过头时，却看见衡衡正一脸担心的看着她，“奶奶，你没事吧？”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之前已经听衡衡说过了那么多次奶奶，但此时瑶姨却只觉得自己的眼眶突然开始变得热了起来。
她当然知道，这一声奶奶，她是因为谁才能听见的。
但他真正的奶奶，已经听不见了。
“奶奶？”
衡衡皱着眉头看她，“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很疼？”
瑶姨这才回过神来，胡乱的擦了擦眼睛后，说道，“我没事，你妈妈呢？”
“妈妈在外面讲电话呢。”衡衡说道，“奶奶你要跟妈妈说话吗？要不要我去叫妈妈进来？”
瑶姨很快摇摇头，“不用了，你陪着我就好了。”
“好，奶奶你要喝水吗？”
衡衡那乖巧的样子让瑶姨的眼眶更加热了，“好孩子，我不喝水。”
“嗯，那我陪着你。”
衡衡的话说着，手一直拉着她的。
瑶姨看了看他后，又转头看向了窗外。
就在那时，沈幸年也从外面回来了。
看见她醒了后，立即要去找医生。
瑶姨赶紧将她拦着，“我没事了。”
“没事也得让医生来给您检查一下。”沈幸年皱着眉头，一边已经直接按了护士铃。
瑶姨看了看她后，笑，“我给你们惹麻烦了。”
“您在胡说什么？您之前照顾了我们那么多，我们都是家人，怎么能说是麻烦？”
瑶姨不说话了。
沈幸年顿了一下后，问，“不过当时您是怎么了？那人到底跟您说了什么？”
这个问题，瑶姨知道自己是避不过去的，深吸口气后，说道，“我们就是……说起了从前的事而已，其实那个时候，是我给太太打的电话，是我让她回来的。”
“现在想想，或许那个我不那样做，所有人的结局都会不一样，太太不会遭受意外，不会在宅子里呆那么长的时间，最后更不会……”
“您想多了。”沈幸年说道。
这句话让瑶姨一愣。
“您还记得么？当初顾政母亲帮我走的时候曾经跟我说过一句话，心要是不在，人在哪里都无所谓，人要是走不了，就算人到了天涯海角，也依旧会被困在原地。”
“当时是您打的电话，但或许她心里要有决断，您比我了解她，应该明白她不是一个喜欢被人摆布的人，除非……她心甘情愿。”
“当年的事情，对错如何已经无从计较，但我觉得，她做的一切决定都是遵从她的内心，包括后面她选择离开同样如此，您不用负疚，因此而搞垮了自己的身体，才真的会让有心之人得逞。”
沈幸年的话说完，瑶姨先是一愣，随即笑了起来，“没想到有一天，倒需要你来开解我了。”
沈幸年也跟着一笑，又握紧了她的手，“我只是不想……再接受身边任何人的离开。”
心思被戳破，瑶姨的脸色微微一变，脸上的笑容也顿时淡了许多。
就在那个时候，医生也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