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好帅好帅！没想到你打篮球的样子还这么帅，我的少女心啊！”
不过片刻，他就收到阿兰回过来的语音。
欢呼尖叫，全都是不加掩饰的欢喜和欣赏。
“是宁宵姐帮你拍的吗？她的角度取得好好，摄影技术一级棒，回头我要好好跟她请教一下。”
徐之昱唇角勾起，指尖快速在屏幕上敲击。
即便只是对着屏幕，他眼中也自然流露出宠溺。
感受到他发自内心的快乐，宁宵心情复杂地移开视线：“我们走吧！”
两人沿着林荫道，走到当年上课的教学楼下。
教学楼经过翻新，已经不是从前的样子，但造型和位置没变。
宁宵叫住一位过路的老师：“可以麻烦您帮我们拍张照吗？我们以前是这里的学生，今天特意回来看看母校。”
老师看看宁宵又看看徐之昱，笑得意味深长：“没问题。”
她接过宁宵的手机，对着镜头指挥道：“来，你们靠近一点。”
宁宵抿唇浅笑，趁机挽住徐之昱胳臂。
老师配合的按下拍摄：“很好，完美！”
她将手机还给宁宵，笑着对两人道：“能有这种缘分，真是不容易，祝福你们！”
从校服到婚纱，是多少少男少女的青春梦想。
但真正能走到那一步的，寥寥无几。
不等徐之昱开口解释，老师已经笑眯眯地离开。
宁宵低着头，从相册中翻出一张自己和徐之昱的旧照。
同样是这栋教学楼前，青涩的少男少女保持着一点点距离，害羞又腼腆。
她将两章照片并排放在朋友圈，配文：过去vs现在。
简单的几个字，给人带来的确是无限遐想的空间。
徐之昱正在跟阿兰回消息，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动作，或者说他根本没在意她的动作，只随口道：“接下来去哪？”
宁宵收好手机，抬头看了看天色：“我还想回宁家老宅看看。”
学校在这，宁家老宅也不远。
徐之昱开车，很快就到了一幢灰墙红砖，老式的两层小洋楼前。
宁宵下车，看着眼前的老宅，神色忧伤。
生锈的铁门，院子里横生的藤蔓杂草，到处都像是写着陈旧破败四个字。
她从包里拿出一把褪色的钥匙，打开门进去，随手清理了下挡路的杂草，蓦地惊呼出声：“嘶！”
徐之昱皱眉上前：“怎么了？”
宁宵摊开手，雪白的掌心上一条嫣红的血痕：“应该是被杂草上的刺刮到了。”
徐之昱没有说话，转身从车子后备箱里拿出一个精巧的急救箱。
宁宵想拿出纸巾擦拭的时候，徐之昱已经从里面拿出了消毒水和创可贴。
她唇角勾起微不可察地笑意，将手递到他面前。
徐之昱漠然地用消毒水帮她清理好伤口，贴上创可贴。
做完这些，他直接拎着急救箱返回车尾处。
宁宵看着他的背影，突然两步上前从后面抱住他：“之昱，谢谢你！”
她脸颊紧贴着他坚实的脊背，依恋地闭上眼睛。
徐之昱身体一僵，立刻就要推开她。
宁宵感觉到他的抗拒，双臂飞快地紧了紧：“之昱，别急着推开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再感受下小时候的温暖。我知道你在怪我，怪我不辞而别，怪我明明还活着这么多年却从未跟你联系过……
“之昱，不是我不想，是我不能！我醒来之后才发现一家人都移民到了国外，治疗给我带来了很多后遗症，我心力交瘁，加上家人阻挠，我退缩了。
“这些年，我一直把时间和精力都放在工作上，我以为只要我活得足够充实就不会再想你。可原来不是！哪怕我忘记了很多事，但只要我停下来，第一个会想到的人还是你！
“这些年，我身边也出现过很多优秀的男性，但他们没有一个能和你相提并论。只是没想到我鼓起勇气回来，你的身边却已经有阿兰了。”
徐之昱推开她，放好药箱，关好后备箱门：“宁总，没有人会永远站在原地，做人应该向前看。抱歉，我待会儿还有事，就不陪你慢慢追忆过去了。你是想现在回酒店，还是我待会儿让司机过来接你？”
商量的语气，态度却是不容置喙。
宁宵僵硬地站在原地，摩挲着掌心还残留着余温的创可贴。
刚才，他真的很温柔，就像过去一样温柔。
轻柔的动作，娴熟的手法，细致又妥帖。
见她不说话，徐之昱直接拉开驾驶室车门：“那我待会儿让司机过来接你。”
“不、不用麻烦，你送我回去就行。”宁宵慌忙打开后排车门，自己坐了进去。
徐之昱没有说话，上车系好安全带，直接启动车子。
静音降噪的车厢内，一片寂静。
良久，宁宵才打破沉默，柔声开口：“抱歉！阔别多年，今天一下子看到太多熟悉的场景，我一时没控制好情绪。你放心，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绝对没有要破坏你和阿兰的意思。阿兰很好，是值得被认真对待好好珍惜的女孩……”
徐之昱没有开口，也没有阻止她的絮叨，只是默默地将油门踩到底。
很快，车子在酒店门口停下。
他绅士地下车，替她拉开车门，
宁宵下车，脸上带着复杂的笑意：“看，你就是这么好的人，总是对别人那么温柔礼貌，哪怕自己心里明明不喜欢……”
砰——
没等她说完，徐之昱就关上了车门。
“宁总，酒店到了，阿兰交代我的任务完成，祝您有个愉快的云城之旅，再见！”
他如她所说的礼貌微笑，像极了结束订单的专车司机，只留下宁宵在车子引擎的轰鸣声中神色愕然。
他变了，他真的完全变了！
宁宵脑海中闪过阿兰的话，闪过徐之昱那句：没有人会永远站在原地……
哪怕她早点联系他，哪怕她再早一点回来，哪怕那时候他的身边还没有阿兰，他应该也不会回头了！
望着空荡荡的街道，宁宵自嘲地勾了勾唇。
是她过分自信了！
当年的那样的分离，她以为他心里会永远留下她的位置，可原来不是！
她垂下羽睫，看着掌心的创可贴，低声喃喃：“放心，我说不会破坏你们就不会破坏你们！但你真觉得自己和阿兰是一路人，可以长长久久吗？”
“宁总，您回来了！”
助理周溪的声音响起，打断宁宵的思绪。
她抬起头，脸上已然恢复从容温和的笑意：“是啊，回来了，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合同我和法务的同时已经过完了，没有问题。您要再看看吗？”周溪不等宁宵回答，又兀自补充道：“都是您的老熟人，想他们也不会有问题。”
宁宵脸上保持着笑意，眼神中明显多了抹凌厉：“想在生意场上讲感情，注定是不会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