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国栋愣住，想到这几天乔家面临的困境、邱梅的侮辱谩骂还有病床上乔安安，他颓然地闭了闭眼。
片刻，他决然地睁开眼，刚要开口，电话响了起来。
“叮铃铃、叮铃铃……”
刺耳的铃声突兀，乔国栋皱眉接起：“老梁……”
话音未落，那边就传来梁祖生中气十足的谩骂：“乔国栋，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我们几十年的关系，你居然搞我？你tm自己不想活，还非得拉着我跟你一起去死吗？！”
乔国栋被骂得一头雾水：“老梁，你胡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搞你？”
“我公司现在跟你一样，股价正在被人狙击，你别跟我说你没看到！”梁祖生吼道。
陆文昊眸光闪了闪，嗅到一丝商机。
哟，这是还有便宜捡呢？说不定能蹭个买一赠一？
乔国栋看了一眼陆文昊，无辜道：“我刚从云城回来，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没空关注这些消息。要不这样，我们见面谈？”
“行，我在金帝会所。你来，马上来！”
梁祖生吼完，“砰”地挂了电话。
陆文昊摸摸鼻子：“乔总，我不是故意偷听，但梁总的声音实在太大。”
“没事，这都小事。只是收购公司的事，我现在赶着出门，容我想想再答复你。”乔国栋说着就往大门的方向走。
陆文昊清清嗓子：“乔总，你家大门可不好出啊！”
乔国栋想起外面的记者，顿时觉得太阳穴突突的疼：“差点把他们忘了，这可怎么办好？”
见他焦头烂额，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陆文昊才适时道：“我的车就停在小门外面，我送你啊！”
“好好。”乔国栋大喜过望，立刻答应。
金帝会所，v888包厢。
梁祖生坐在沙发上，烦躁地抽着雪茄。
房门打开，看到陆文昊跟乔国栋一起进来，他眸光立刻不悦地沉了沉：“你来就来，怎么还带个毛头小子？”
乔国栋好脾气道：“这是陆文昊，你应该认识的。我女婿的好兄弟，不是外人。”
女婿？
叫的可真亲热，我嫂子和越哥认你了吗？
糟老头子真不要脸！
陆文昊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没有拆穿。
只跟着乔国栋坐下，默默在一旁装透明人。
之昱哥说，谋定而后动，他先看看情况。
梁祖生看他老实坐在一边，神色稍缓，随手递了支雪茄给乔国栋：“我公司被狙击的事，你真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乔国栋郑重道：“我要是心里有鬼，还用得着赶来见你？”
刚才他就想了一路，但根本想不出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而且我现在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我哪有时间来搞你？”
“可如果不是你，那会是谁？”梁祖生皱眉，面色阴郁：“我收到可靠消息，说要对付我的是个熟人。”
“所以你就怀疑我头上？”乔国栋气得无语：“既然是可靠消息，那你为什么不直接问问对方到底是谁？”
“我要是能问到，还用猜？”
梁祖生重重地吸了口雪茄：“今天开市股价波动我就觉得不正常，没多久我就接到纪委熟人的电话。说让我最近低调点，有人实名举报我，材料三尺厚，而且很多我以前的老材料。能有那些老材料的除了熟人，还能有谁？”
乔国栋点雪茄的手一顿：“就因为这样你就怀疑我？我跟你近日无怨远日无仇，我害你干什么？外人不知道我们什么关系，你也不知道？”
梁祖生目光闪烁了下。
他不是不知道，他是太知道！
他还知道老乔在云城吃了贺明澜和苏楠的闭门羹，可谁知道他们私下有没有联络？贺明澜那个贱人有没有跟他说什么呢？
见他不说话，乔国栋以为他只是一时急昏头，体谅道：“刚知道公司出事的时候，我也急疯了。可看到安安躺在病床上，我忽然就想通了。这辈子，我们已经享受过太多人从未享受过的东西，公司也好，权利也罢，始终都是身外物。”
梁祖生冷笑，用力将雪茄摁灭在水晶烟缸里：“我们辛苦半辈子，为的不就是这些？我披星戴月打下的江山，凭什么要拱手于人？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要搞我！”
他站起来，在包厢中踱了几步：“你出事我也出事，很可能那个人就是我们共同的敌人，你有没有什么怀疑对象？”
乔国栋摇头：“我们的生意方向完全不同且客户没有重合，生活中的接触也不多。在很多人眼中，我们不过是成功商人的代名词而已，不至于会有其他联系。我怀疑，会不会是上面有人想肃清商政两界，我们刚好是被他们锁定的典型？”
腾飞是国内科技行业的领头羊，梁氏则占领了帝都房地产行业的半壁江山，怎么想都觉得这个可能性最大！
梁祖生皱眉思索片刻，坚定地摇摇头：“不，绝对不会是这个原因！你想想，正因为我们做的足够大，在帝都的势力盘根错节，不管是谁想要动我们都得先掂量掂量。而且这么大的动作，我们事先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收不到！”
这是最让梁祖生无法接受的地方，他苦心经营多年，难道连对手都不知道是谁就要满盘皆输了吗？
“老乔，你好好想想，这个人肯定跟我们的过去有关，否则他只要拿我们现在的证据就行，为什么要翻我们的过去呢？”梁祖生放缓语气，循循善诱：“你想想最近网上那些八卦……”
乔国栋神色一怔，放下雪茄拿起桌上的洋酒给自己倒了杯：“我不懂你的意思。”
这还不是跟贺明澜那个贱人有猫腻？
老乔莫不是现在还要维护她？
梁祖生眼底闪过一抹阴鸷，气势再次凌厉起来：“你少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小澜不见了这么多年，这次突然出现，你真不觉得可疑？还有她那个老公到底什么来路，你知道吗？”
乔国栋重重地将酒杯拍在桌上：“老梁！你怎么想我骂我都行，但我不允许你怀疑侮辱小澜！她那么温柔善良，绝对不会害任何人！
“而且，你我都清楚当年的真相到底是怎么回事，小澜根本没做错什么！就算她要报复我，也不至于搭上自己的名誉和清白。”
那些他和贺明澜旧情的八卦，是在腾飞股价出事，跟他关系密切那几个官员出事以后才被人放在网上的。与其说是贺明澜自爆，他觉得更有可能是对手落井下石。
乔国栋顿了顿，又补充道：“最重要的是，由始至终对不起小澜的只有我，她报复你做什么？”
梁祖生觉察到失态，迅速收敛情绪：“我只是怀疑，当年我跟你可是一伙的，她说不定是迁怒呢？”
“不可能！”乔国栋起身，态度坚决：“小澜绝不是那种人！你不许侮辱她，更不许造她的谣！否则，别怪我跟你翻脸。”
惹恼乔国栋不但可能翻出更多旧事，要是被他知道当年带走小澜的人是自己就彻底玩完了。
梁祖生略一权衡，只能暂时妥协道：“好好好，你不信就算了。我也是担心你，随口一说。反正咱俩现在都一样，难兄难弟！”
陆文昊坐在旁边，不动声色地将两人所有反应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