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肇南成功了。
他那些诛心的话,让徐耀中重新激发了求生的本能。
或者说,徐耀中自己坐牢或者死刑都行,但他绝不愿意徐肇南和徐北背负上‘杀人犯的子女’这样的名声。
亦或者,他真的很想很想,在徐肇南的婚礼上,坐上高堂那个位置,喝一杯秦菲月敬的改口茶,听安安叫一声爷爷。
那时,他死也满足。
“你是不是杀人犯,跟我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们也要断绝父子关系了。”
徐肇南甩开徐耀中的手,转身就走。
“小南!”
徐耀中急着想抓,却抓空,翻身从床上跌下来。
徐肇南脚步一顿,转身想要去扶,却又顿住,依旧迈步离开。
林震跟着徐肇南离开,本来想开门,但看着那向两边弯曲,完全可以容下人进出的铁栏,干脆也迈着大长腿,从铁栏里跨了出来。
嘎吱……
外面的铁门关上了。
徐肇南站在空旷的走廊上,回头看向林震,问:“我可以抽根烟吗?”
“破坏关押室铁栏的时候怎么不问我?”
林震翻了个白眼,又点头:“抽吧。”
徐肇南拿出香烟,点了一根,深吸一口,问:“你要不要来一根?”
“我不抽烟。”
林震摇头:“有人说,女人抽烟,男人吻她的时候,像是在吻烟灰缸。”
徐肇南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那女人吻刚抽过烟的男人是什么感觉?”
林震眨了眨眼:“我没试过。”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徐肇南又深吸了两口,将燃烧三分之一的香烟掐灭,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道:“我先回去了,菲月很担心。”
林震开口:“徐肇南!”
徐肇南停下脚步,回头。
林震神色纠结:“如果……如果调查结果,你父亲真的杀了刘雅惠,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那你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徐肇南认真的道:“他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但我不能当一个不称职的儿子,我这么做,只是给我一个调查真相的机会,如果是他,我不亏欠什么,如果不是他,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背黑锅。”
林震刚想开口,徐肇南又补充道:“闭着眼也不行,走了。”
看着徐肇南双手揣兜,挺直的脊梁,林震不由笑了笑,美眸里闪过涟漪,低声自语:“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帮你调查真相。”
徐肇南在巡查总局外停下了脚步。
不远处,站着眼含热泪的徐北。
她的身影那么孤独,那么脆弱。
“哥……”
徐肇南走到徐北身前,轻轻揉着她的脑袋。
“没事,还有我呢。”徐肇南温柔道。
徐北抱住徐肇南,眼泪漱漱而下,却坚强得没有哭出声,轻声问道:“爸不会杀人的,他连鱼都不敢杀……”
徐肇南深深吐了口气:“我会调查清楚,如果有人冤枉他,我不会坐视不理。”
将徐北送回学校门口,徐肇南才坐着出租车回了南山别墅。
“没事吧?”
秦菲月在沙发上坐着,陪安安看电视,见徐肇南回来,连忙起身,给徐肇南倒了杯温水。
徐肇南摇头,微笑道:“没什么事,还需要调查。”
“你别有什么心理负担……”
秦菲月想安慰徐肇南,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毕竟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样,现在也还不知道。
如果真都是徐耀中失手杀了刘雅惠呢?
“没事。”
徐肇南拍拍秦菲月的手,道:“从我进入南疆的那一刻,早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心理准备。”
秦菲月不说话,轻轻靠在徐肇南的肩上。
她心疼这个身上扛着所有担子的男人。
但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默默的陪伴。
“对了。”
秦菲月抬起头,美眸盯着徐肇南,微笑道:“咱们想想高兴的事情。”
“嗯?”徐肇南侧头看这张精致得如谪仙一般的脸。
“等我一会。”
秦菲月起身,蹭蹭蹭上楼,很快又跑了下来,手里拿着一个平板。
输入锁频密码,然后道:“你看,婚礼地点,场地布置、婚纱和西装……我整理了几套我觉得好看的,你来选一套你觉得最好的,就可以定下了。”
徐肇南认真的看着,良久才看完,抬头对秦菲月道:“我都不满意。”
“这样啊?”
秦菲月道:“那我再选选……”
徐肇南伸手环住秦菲月纤细的腰肢,笑道:“别选了,这些都配不上你。”
秦菲月皱着鼻梁:“那什么样的才能配得上我?”
徐肇南嘴里蹦出两个字:“国婚。”
秦菲月怔怔看着徐肇南良久,然后翻白眼:“别闹,认真点,我们再好好……呜……”
剩下的话已经说不出来,她被徐肇南堵住了嘴。
连忙推开徐肇南,秦菲月做贼心虚的朝安安那边看了一眼,发现安安看动画片看得入迷,没注意到这边,这才松了口气,嗔道:“安安看到了怎么办?”
徐肇南嘴角微勾:“看到就让她叫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