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景天往后趔趄着,一双看尽了世间繁华的眼此刻牢牢盯着玄苍,震惊、绝望、悲凉
云景天终于倒了下去,面朝苍天,死不瞑目
法场上,除了云景天和云梦蝶,其余案犯通通斩首示众。
得知此事,南非齐十分震怒,要求追捕此次劫法场之人,抓到云景天和云梦蝶,不必带回,可以就地正法。
南流渊当场立下军令状,若抓不回云景天,将主动放弃太子之位。
出发之前,南流渊特意回了趟东宫,见了云梦牵。
云梦牵在房内净手,素白的小脸紧绷着,似有心事。
“我在法场看到你了。”
南流渊走过去,看着她说。
云梦牵却恍若未闻,依旧不停地搓着手,仿佛手上有什么脏东西。
南流渊眉头一皱,一把拉起她的手:
“你在做什么?”
云梦牵浑身一震,仿佛直到这时才看到南流渊。
猛地抽回手,也不言语,再度把双手放进了铜盆里。
素白的双手搅动着清水,波纹翻涌。
南流渊看着她,顿觉不对,再次将她的双手拉出,死死握住。
他盯着她的手看了半晌:
“你的手已经很干净了,不用再洗了!”
云梦牵看着自己的双手,眼圈泛红。
干净了吗?
真的洗得干净吗?
她亲眼看着那些案犯死于屠刀之下,鲜血喷溅数丈之远,整个法场都是血
直到那一刻,她才如此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双手,也沾满了他们的鲜血。
如果不是她执意调查云景天,那些人就不会死。
他们的确罪有应得,可看着无数条鲜活的生命在她眼前消亡,她感觉自己才是那个真正的刽子手。
是她杀了他们!
“为何如此?”
南流渊拧眉追问。
“是不是今天看了法场上的残忍,心中难过?”
云梦牵看了他一眼,抽回双手,转过了身。
南流渊永远不会明白她心中所想。
“法场被劫,殿下现在应该没功夫来关心长宁吧?”
她的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颤抖。
南流渊自然不会知道她心中所想,更不明白她此刻为何这般难受,只当她是因为看到了太过血腥残忍的场面,而受到了惊吓。
他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肩膀,致使云梦牵浑身一抖,往前迈开几步,避开了他的碰触。
南流渊心情一沉。
“本宫现在要去追捕云景天,同时抓捕今日劫了法场的匪徒,以你对云景天的了解,对此事可有想法?”
想法?
原来是向她讨要线索来了。
线索就是玄苍!
他居然救了她的仇人!
此时此刻,她真想告诉南流渊,去抓玄苍吧。
然而
“殿下以为云景天不知道我的身份么?他养着我,不过是为了有一天为云梦蝶做药引、换心,这样的父亲,我能有多了解?”
云梦牵的话倒是让南流渊狠狠一震:
“你的意思是,你的身世,云景天和云梦蝶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