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里，褚梦然坐在房间的角落，摄像头只能拍到她的半张脸。
很明显，这是褚梦然故意避开的。
但就是这露出的半张脸，面无表情，神情空洞，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这个人散发出来的负面情绪。
宋青国年纪大，为了看清楚又靠得近，冷不丁的对上褚梦然的半张脸吓得哆嗦了一下。
“这妮子咋回事？我看节目的时候她不是这样啊！”宋青国是在场的人里最熟悉这次参赛选手的。
不管是哪家公司的，只要是优秀的孩子，宋青国都会投入几分注意。
一公表演还没有放出，但他们是已经知道了结果的。
褚梦然那几个从天行娱乐来的练习生，俨然是几十个人里水平最高的。
现在猛地看到平时在舞台上蹦蹦跳跳，热情洋溢的小姑娘私底下是这幅阴郁的模样，宋青国当然无法接受。
“安排心理医生，全部选手接受心理评估。”虞鲸鲸微微眯着眼。
褚梦然的情况，江风扬知不知道呢？
“安排心理医生和节目组弄一个室内小游戏，不要让人发现了。然后在节目里以娱乐的方式告诉褚梦然几个人，她们的心理评估问题，需要接受治疗的私下提醒。”
“好，我现在就去联系人。”付震脑子转得快，一下就跟上了虞鲸鲸的想法。
褚梦然的情况天行娱乐不知道还好。
就算在节目上情绪崩溃，节目组这边沟通一下还能解决。
怕就怕褚梦然这些人的心理情况天行娱乐是知道的，就等到最后爆料出来，让人觉得是《天降爱豆》这档节目导致的。
毕竟，圈外人又不知道练习生究竟有多苦。
大众看到的永远都是爱豆光鲜亮丽的一面，看不到在练习室为了抠一个动作苦练几个小时流下的汗水。
而事情正如虞鲸鲸所担心的那样。
心理医生刚找好，宋青国十分看重的那对双胞胎姐妹花通过助理联系上了她们的经纪人。
姐姐蒋若比妹妹要沉稳一些，三言两语就说明白了情况。
经纪人花姐也觉得不对劲，立刻就告诉了于震。
“你是说，蒋若见到褚梦然在卫生间自残？”虞鲸鲸脸色刷的沉下来，“节目组的人不知道吗？”
花姐也没想到会有选手在那么多摄像头底下做这样的事情，连忙解释：“褚梦然又砸碎了卫生间的镜子，节目组的人就以为是镜子划伤的。”
毕竟，卫生间这种隐私地方也不能放摄像头啊！
“我知道了。”虞鲸鲸点点头，手底下八百个营销号已经蓄势待发。
“先安排心理医生进去，不管怎么样，我们的态度要摆出来。番茄视频那边知道了吗？”
于震点头。
选手在比赛的时候自残。
这种新闻随随便便发出去，番茄视频和熠星娱乐都要上热搜。
于震早已从当年那个渴望上热搜的奋斗青年变成了恨不得不要在热搜上看到自家老板名字的打工仔。
番茄视频的负责人也急得抠脑壳。
这都是什么事啊！
褚梦然的那个经纪人也不是个干人事的。
“褚梦然，你有什么困难可以和我们说。至少你参加节目的这段时间经纪约是暂时交给了我们的。”
聂尚看着眼前这个还画着精致妆容，发尾挑染了一点雾霾蓝的女孩，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疼。
褚梦然的五官慵懒精致，眼尾出还带粘着两颗水钻，在灯光下闪耀着光。
手腕上戴着一个精致的宽镯子，边缘隐隐透出里面缠绕着的纱布。
“抱歉，下次不会了。”褚梦然低垂着头，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手腕上已经开始滴血。
《天降爱豆》在别人看来，是天行娱乐给她们镀金的地方，可在褚梦然看来，这是一个机会。
一个兴许能逃出刘艳芳手里的机会。
聂尚本来就不擅长做这种安抚工作，对方又是个小丫头。
张口就道歉，更让聂尚打了一肚子的腹稿愣是蹦不出一个标点符号来。
正想着要怎么办的时候，房间的门被推开。
“虞总！”聂尚是见过虞鲸鲸的。
更知道虞鲸鲸接手熠星娱乐之后的“丰功伟绩”。
人家现在还在热搜上挂着呢！
比他们节目的热度都要高。
“这位就是褚小姐？”虞鲸鲸也是来的路上想起来的。
原书里提过一个跳楼自杀的练习生，原文是这样的：江风扬爱陆时苒，不比陆时晏喜欢沈茵心差多少。让助理去处理那个惹是生非，闲着没事干跳楼的练习生的后事，拿起桌上的车钥匙直奔陆家给陆时苒撑腰去了。
大概，那个“惹是生非，闲着没事干跳楼的练习生”，就是褚梦然吧。
至少，时间上虞鲸鲸只知道天行娱乐有一个褚梦然很有可能有严重的心理问题。
“不用起来。”虞鲸鲸抬手摁在褚梦然的肩膀上，随意的拉了把椅子坐在旁边。
“我看过你的表演，很不错。”
褚梦然含蓄的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给你放天假？”
褚梦然的知道这群人来是干什么的，心头无端的升起一阵烦躁。
表情冷淡的回答：“不了，我还要练舞，后天就小考了，我不想成为拖后腿的那个。”
虞鲸鲸挑眉，十分爽快的说：“好啊。”
越是像褚梦然这样的人，越不能逼着她。
哪怕双方都知道，大家都没有恶意。
可褚梦然现在显然是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我今天来就是宣布个消息，新规定。”虞鲸鲸看向旁边的聂尚，“节目录制期间，除非确认淘汰的选手离开庄园。其他人，包括熠星娱乐，所有练习生的经纪人都不能来打扰节目录制，影响选手情绪。”
来的路上，虞鲸鲸直接联系了蒋若和蒋阮姐妹，她们说的很清楚。
褚梦然的情绪崩溃，就是见了经纪人之后。
既然如此，就切断经纪人和艺人的联系。
聂尚一听，下意识的就想要阻拦。
他们是做节目，不是公司打包卖给他们的。
不让人家经纪人联系艺人，万一公司有什么事怎么办？
“庄园门口会设置留言板。如果是有关公司机密……”虞鲸鲸，娇小的个子却透着无端霸气。
看了眼褚梦然，说：“我不觉得你们还没出道的练习生会涉及到公司机密问题，一切问题，熠星娱乐和陆氏一起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