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锅子前面的是个中年女人，头发一丝不苟的盘在脑后。
店里虽然昏暗，但环境包括女人身上的围裙都是干干净净的。
脸上还戴着一个透明的塑料口罩，见陆时晏拿着几个筐子过来，从旁边的自制小纸盒里抽出两个一次性手套。
动作利落的把食材都丢进锅子里，嘴上还飞快的计算着，“一共四十五块五，加上两瓶豆奶，四十七块五。”
虞鲸鲸坐在旁边打量着店里。
会被带到这样一家店，是她没想到的。
不说陆时晏，就江南景那个什么都要好东西的性格，就不像是会来这家店吃饭的样子。
陆时晏付了钱，拿着两个人的号码牌坐到虞鲸鲸身边。
“怎么了？”
“我以为你会觉得奇怪。”陆时晏把号码牌放在桌上，两个牌子都是用塑料圆片上贴了手写的数字纸条，然后用一根皮筋绕了一圈当做挂绳。
虞鲸鲸点头，“是有点奇怪。倒不是因为你，而是觉得江南景那个性子，实在是不太像会来这家店吃东西的样子。”
说这话的识货，虞鲸鲸声音压低了许多。
也知道这话被老板娘听到了不好。
“江南景也就近两年冒出来的狗脾气，小时候拉着我和班上同学去小卖部买一毛钱两根的辣条，就站在路边吃。”
陆时晏忍不住笑出声来，见虞鲸鲸也在笑，连忙解释：“我没吃。我就是在旁边看着。”
这个解释虞鲸鲸也没说相信或者不相信。
想象着两个缩小版的陆时晏和江南景站在路边，一个小人儿冷着脸看着旁边的人吃辣条吃得嘶哈嘶哈的吸气，满脸都是嫌弃。
“后来呢？”
“后来？”陆时晏笑道：“后来我们回去之后，江南景身上的辣条味被家里的管家闻到了，直接扣掉了下个月的零花钱。江南景安分了一个月。”
“你呢？”虞鲸鲸是真没想到这两人的年少时期竟然这么有意思。
那个时候的陆家和江家就不是一般人家了。
两个富家少爷，蹲在马路边吃一毛钱两根的辣条。
想想就觉得有意思极了。
“我回家之前去了一趟学校的医务室，在身上喷了点消毒水。”陆时晏虽然没吃，但身上是沾了味道的。
陆父不会管这些事情。
陆母就不一定了。
若是被陆母闻到陆时晏身上的辣条香精味，就算知道陆时晏没有吃，也会狠狠的罚陆时晏。
“聪明啊！”
虞鲸鲸侧目望着他，对陆时晏的了解又多了不一样的角度。
能被陆时晏记住了这么多年的水煮麻辣烫，味道当然不会差。
两个身价过亿的公司总裁，就窝在这个不足十五平米的小店里吃了个肚儿圆，满足的不行。
走的时候，虞鲸鲸还跟守在锅子边上看电视剧的中年女人打了招呼，表示下次还要来。
从小店出来，外面的天都黑了。
这边又是老城区的胡同里，没有那么多的霓虹灯，只有路边一盏盏昏黄的路灯。
两人肩并肩走着，抬头还能看到稀疏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