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凡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这真的是女儿芸芸的声音。
关键声音好像来自黑影的身体，而且听上去很急切。
黑影神色微变，立刻释放魔气试图隐藏什么。
只可惜，程凡提前察觉声音来自其腰间。便立刻伸手一把将挂在上边的玉葫芦拽下！
果不其然，玉葫芦里能够明显感应到芸芸的气息。
甚至还能听到芸芸继续呐喊，“爸爸，你能看到我吗？我就在这里呀！”
“时间宝瓶？”
程凡先是打量着玉葫芦，随即出声质问。
因为从没见过，所以不太确定。
黑影不曾理会，而是默默盯着玉葫芦有些出神。
就连身上不时散发的黑色雾气，也在缓缓消失。
“爸爸，我没有事的！”
芸芸在玉葫芦里解释道：“我在这里玩的很开心，还有好多小伙伴在陪着我。”
什么情况？
程凡若有所思的盯着玉葫芦。
按照黑影的手段，应该直接把芸芸绑架起来才是。
然而芸芸却说自己玩得很开心？还有小伙伴？
殊不知，黑影拼了命的在灵界修炼变强，只为能够重新回归地球陪在妻女身边。
他后悔了，知道错了。认为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太渣。
正如程凡穿越过来时的那句话。
明明有个这么好的老婆，居然都不知足。
这次回来，他首先要做的是尽可能保护好妻子女儿不受伤害。
虽然中间有几次因为身体缘故，未能及时出手。
但最后也都被程凡解决。
被绑架的这段时间，黑影一直在时间宝瓶中陪着芸芸玩耍。
都是以前芸芸想玩，而他却无情拒绝的游戏。
比如过家家，比如捉迷藏等等。
因为有时间法则的加持，他在宝瓶里陪芸芸玩了三天三夜。
奈何他很清楚，即便这样也很难对过去进行弥补。
更别说，他一直都在以另一个程凡的身份伪装，而不敢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现在听到芸芸的喊声时，内心竟浮现出了些许惧意。
害怕女儿会嫌弃自己，会讨厌自己。
会嚎啕大哭，并且直接把他撵走。
事实证明，他想到的这些都没有发生。
芸芸在时间宝瓶里，一眨不眨的盯着黑影。接着朝程凡开口道：“爸爸，你不要杀他好不好？”
此话一出，黑影的身体忍不住微微一颤。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女儿她，居然在帮自己求情？
但芸芸很快又接着说道：“虽然他不是我的爸爸，但这些天一直在陪着我。”
这声不是我的爸爸，令黑影彻底心碎。
他能听得出来，这不是故意生气。而是发自内心说出来的一番话。
程凡闻言，心中不由得微微一暖。
既然女儿都已经这么说了，那他还有什么理由再去杀了黑影？
“芸芸替你求情，那我就废了你的修为。希望你从此往后在地球做个正常人。”
“当然，我霸占着你的身体同样有错。所以我可以给你花不完的钱。”
“钱？”黑影自嘲一笑。
他要钱作甚？
钱能买来欣然的感情？能买来芸芸的认可？
能买来自己以前失去的所有东西？
不可能了，所有的一切都被剥夺，再也不可能回来。
所以现在的他，心中再无牵挂。
下一秒，他的右手忽然化作黑色的碎片在空中逐渐消散。
程凡见状想出手挽救。
后者却摇了摇头，苦笑道：“我向魔神交易，今日与你一战必胜。再把你抓回去献祭。”
“赢了我将得到想要的一切，输了将被魔神吞噬。所以没用了。”
所谓魔神，并非真正的神。
而是隐藏在灵界魔族深渊中的首领。
曾经凌驾在灵界长达千年，最后却又销声匿迹。
前世的程凡，手里沾染了太多魔修的鲜血。
所以魔神才会同意这项交易。
“......”
程凡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的盯着黑影。
在他看来和魔神交易的家伙，完全是吃饱了撑的。
“时间宝瓶，就当我送给文文的礼物。”
“自打她出生以来，我都没能送她一件像样的礼物。”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此时的黑影自知大限已至，所以态度和之前产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回想曾经，我也有爱我的妻子和孩子。
她们愿意一次又一次的包容我，原谅我，并且甘愿与自己的家人断绝关系。
可自己却并不懂得珍惜，而是一次次将之践踏。
“果然，这世上从来都没有后悔药。”
黑影缓缓抬头望向苍穹。
他在回忆，当年和赵欣然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或许只有那段时间，自己是真心实意想要和她在一起。而不是为了能入赘豪门，成为有钱人家的少爷。
“再见了文文，记得要多听妈妈的话。”
“不要调皮，不要惹你妈妈生气。毕竟你是她深爱的女儿。”
黑影说完这最后一句话，便彻底消散了。
只留下了从魔界带来的至宝，时间宝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