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糖知道,他终于从那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中清醒了。

    阮玉糖朝他微微一笑。

    王自厚胖乎乎的脸,顿时红了。

    他感激地看了阮玉糖一眼,然后转身,看见王夫人和王先生也下楼了,正要叫人,告诉父母自己已经不傻了。

    可就在这时,王美晨激动的声音响起:“易彬,你醒了!”

    王自厚回过头来,看向谢易彬的方向。

    王自厚那双犹剩几分天真孩子气的双眸深处,缓缓聚起了一层暗光。

    他从五岁时变成傻子,心智不全,今年二十岁,这十五年来,因为他是个傻子,天长日久,所以,有些人在他面前难免疏于掩饰。

    他这十五年虽然过的浑浑噩噩,人生相当于一片空白,可正因如此,旁观者清,他的双眼,看清了许多父母和姐姐都看不见的东西。

    谢易彬正好对着王自厚的方向,因此他刚一睁眼,就对上王自厚那双变得格外漆黑幽深的眼睛。

    谢易彬心头陡然一凛。

    他脑海中不禁想到昨晚,那白蝶从外面回来,手里拎着的药壶和针包。

    难不成,王自厚开始恢复,真的和白蝶有关?

    他又想到自己昨晚想勾引白蝶不成,反被对方揍的经历,谢易彬顿时恼羞成怒,心生杀意。

    他从小就生的好看,又会卖乖,十分讨人喜欢。

    长大了更是风度翩翩,皮相十分出色,王美晨对他一心一意,谢小芸对他情根深种,即便旁的女人,与他对视,也会红了脸,有的更是直接被他的风采所折。

    可是那白蝶,却那般不知好歹。

    想到昨晚白蝶下手时的狠辣劲儿,谢易彬顿时面色阴沉。

    但是很快的,他就流露出一脸悲愤之色。

    他看向王美晨,对上他担忧关切的目光,心中这才感觉到微微满足。

    “美晨,对不起,叫你担心了......”

    他一副温柔丈夫,不忍妻子担心的模样。

    阮玉糖垂眸,眼中闪过讥讽,她倒要看看,接下来的戏,这谢易彬要怎么唱?

    是假装糊涂,还是......

    “易彬,到底发生了什么?”王美晨问。

    谢易彬的脸上却流露出一丝迟疑,他看了阮玉糖一眼,流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转而对王美晨勉强地笑了笑:

    “没什么,美晨,就是昨天晚上睡不着,出去走走,没想到......不小心跌倒了。”

    说是这么说,可是脸上和身上的伤,怎么看也不像是摔倒这么简单。

    再加上他看向阮玉糖的眼神,怎么看都是一副另有隐情的模样。

    阮玉糖心中冷笑,这谢易彬还是挺有一套的。

    果然,王美晨看向阮玉糖的方向,难道,易彬的伤,和白蝶姑娘有关?

    可是怎么会?

    王美晨又看向轩轩,昨天半夜轩轩跑了出去,今早上和白蝶一起回来,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正犹疑,就听谢易彬虚弱地道:“美晨,我有话和你说。”

    王美晨和他对视一眼,便扶着他上楼回屋去了。

    回了屋里,王美晨忍不住追问:“易彬,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身上这伤,不可能是摔的。”

    谢易彬一脸痛心疾首,道:“美晨,那我就不瞒你了。美晨,你可想过,引狼入室这个词,有一天会发生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