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之用手机照明，昏暗中看到了绑在柱子上的孙岩和乔绵绵。
“我这就带你们出去。”
“等一下。”孙岩拦住宋安之，语气是从来没有过的正经，“你既然已经摸进来就别白白来一趟，所以先不要救我们，免得打草惊蛇。”
宋安之皱眉：“你说什么呢？我就是为这你们来的啊，保证你们的安全是第一要务。”
“安之，有很多事情你都不清楚，原本我也不想告诉你，可现在必须让你知道了。”孙岩声音里有不忍，“师傅他……”
“你用师傅压我也没用，我肯定要带你们走。”宋安之已经摸索到了绳子，她没什么圣女心，肯定是先紧着要紧的人来。
“安之，你听孙岩把话说完。”乔绵绵也开口阻拦，再三强调，“很重要、很重要。”
宋安之皱眉，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感觉，下意识的不想听。
“你们长话短说，我们弄断了线路，他们很快就会修复好的。”她看了一眼门口，厉凉臻守着，这边暂时很安全。
孙岩和乔绵绵与昏暗中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孙岩开口：“实验室是师傅的。”
宋安之瞬间宕机：“什么？你在说什么？”
“我说这里是师傅负责的，是她在这里布置了实验室，人为的加快物种选择、进化，你之所以会有冰冻技能也是师傅造成的，听明白了吗？”
孙岩一口气说完，房间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宋安之才找回自己的脑子。
“师兄，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她喃喃道，“我还是先把你带出去，人都给关傻了。”
“安之，我知道你很难接受，可这就是事实。”乔绵绵的声音是从来没有过的温柔，她怜惜道，“我和大师兄原本是想着背着你把这边处理了，让你一辈子都不要知道……可惜我们失败了，抱歉。”
宋安之整个人都傻的，她二十几年的世界顷刻间就崩塌了。
“有人过来了，我们要先离开这里。”厉凉臻扶住宋安之的肩膀，感受到怀里的人脆弱的如同瓷娃娃，心痛不已，不过他也知道现在要紧的是稳住自己，他看向孙岩和乔绵绵，“我们会再来救你们的！”
说完，带着宋安之迅速离开。
他们离开没多久，房间就重新恢复了光亮，有巡逻的人隔着门看了看他们又放心的离开了，一直等到外面脚步声远了，孙岩和乔绵绵才松了一口气。
“安之很难受。”乔绵绵轻声道，“她整个人都傻掉了。”
孙岩：“这对她很难，但幸好厉凉臻在她身边，她能挺过来的。”
乔绵绵闻言讥讽一笑：“师傅一定会后悔的，他在小师妹身上动的每一个手脚都会变成打击他的武器，我等着那一天。”
“一起等。”
借着夜色的掩护，厉凉臻带着宋安之迅速离开实验基地，折返回到树林深处，确定真的安全了，他才扶住她的肩膀。
“我都听到了。”他让宋安之的头靠在自己胸口，轻轻拍着后背安抚，“我知道你很难过。”
宋安之哑声道：“……师傅对我很好，比所有的师兄师妹都好，之前我觉得虽然宋宁远很渣，可命运还是偏爱我的，给了我那么好的一个师傅。”
“他鼓励我去学任何我感兴趣的东西，给我找资源找老师，真的像是父亲一样关心着我。有一次我生病，他照顾了我几天几夜……你说这么一个人，怎么会是骗子呢？怎么可能一直演这么多年的戏？”
回忆完美无瑕，所以现在才难以接受。
可她知道乔绵绵和孙岩都不会骗她，如果他们说谎只要她找师傅对峙就知道了，所以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她是师傅的一个实验品，或许还是一个相对成功的实验品。
她可以轻而易举的掌握奥妙的中医，可以在很短的时间里登上炎部杀手榜的，还能顷刻间攻克别人的电脑……她之所以拥有这么多技能，不是她有多聪明，而是因为她被改造了？
那她呢，她是真实存在的吗？她还是宋安之吗？
心乱的像是麻绳，感情上的冲击、自我的否定，像一波波的潮水袭来，宋安之觉得自己被海浪裹挟着不停的拍在岸上、洗刷……
“你可以找他当面问清楚。”厉凉臻温声道，“我会帮你。”
宋安之扬起脸，借着月光看清男人的脸，她扯了扯嘴角：“我可能是个实验品呢。”
“是你我都喜欢。”厉凉臻明白了宋安之的挣扎，他拉着她坐在草地上，声音温和有力量，“人接种了水痘疫苗之后就不会再的水痘，这也是一种外来因素改变人体的例子，你师傅在你身上动的手脚，和这也就大同小异，不必惊慌。”
宋安之：“……是这样吗？”
“我觉得是。”
厉凉臻的语气太坚定，宋安之飘荡在半空中的心奇异的被安抚到了，她别扭道：“我原来可能是个小笨子，不会管理公司不会医术……”
说不定和宋莹一样蠢……想想就吐血。
厉凉臻惊呆了，他的厉太太脑回路果然与众不同，不过他也着实松了一口气，还能考虑自己是不是笨蛋，应当没事儿了。
“你不是小笨子，你从小就很聪明，那些改造只是让你的聪明被放大了。”
宋安之诧异：“你怎么知道我小时候聪明？”
“我见过你啊。”厉凉臻勾唇一笑，看着宋安之疑惑的眼神，也没卖关子，解释道，“你小时候有一次去野炊，在树林里遇到一个总跟着你的小男孩，你不耐烦了就骗他把他绑在了树上。”
宋安之惊讶：“你总不会说那个小男孩是你吧？”
她记得那孩子，拽的二五八万似的，跟着她也不说话，她觉得那一定是坏人派来，就给他绑起来了，纪如雪知道之后把她教育了一顿，带着她去找小男孩的时候，小男孩已经走了。
宋安之无论如何没想到，她和厉凉臻的交集竟然从那么早就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