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飞快，转眼就要过年了，宋安之怀孕六个月了，肚子已经很明显了。
昨天刚刚下了一场雪，院子里银装素裹十分好看，厉凉臻指挥着家里的佣人挂灯笼、贴窗花，新年的气息扑面而来。
“怎么站在这儿？冷不冷？”厉凉臻跑过上来，头发上沾着雪沫。
宋安之笑：“穿这么厚实不冷，我也想玩雪。”
厉凉臻立刻如临大敌：“不行！爷爷会打断我的腿！”
现在宋安之是家里最大的宝贝，一点闪失不能有，不然首先就要杀他谢罪。
宋安之噗嗤笑出来：“就你夸张，再说了爷爷忙着打断大哥的腿，才没功夫管你。”
厉敬亭已经恢复了记忆，可贺敏之死活不松口，人家该养孩子养孩子，就不提和厉敬亭结婚的事情。
老爷子已经发了话，贺敏之什么时候进门厉敬亭什么时候回家，不然就在外面待着。
“过年也不让大哥回来？今天可是年三十。”宋安之建议，“不然你去帮大哥说两句好话？”
厉凉臻坚定拒绝：“没用的，就等贺敏之松口吧。”
谁也没想到，一直最让人省心的厉敬亭在婚姻大事上这么坎坷，简直是一波三折。老爷子每次提及再也不是最骄傲的孙子了，每次都是不省心的兔崽子。
“下午要去祭拜一下爸妈他们，你在家……”
“我要去，而且我爷爷也去。”宋安之强调了一下，“要去祭拜我爸爸。”
经过宋安之的调理，凤老爷子的身体好了很多，所以他提出去祭拜凤羽的时候，宋安之就答应了。
过年是一家团聚，老爷子也想儿子。
“我陪你们一起过去。”
虽然他们都是唯物主义者，知道人死如灯灭，可是在亲人的坟墓前祭奠也不是全为了去世的人，而是安活着人的心。
凤羽是葬在了烈士陵园，松柏肃穆，大树尖上顶着一簇一簇的白雪，更平添了几分严肃。
台阶上的雪已经清扫干净，厉凉臻安排了两个人推着凤老爷子的轮椅，他则亲自扶着宋安之，稳稳的一刻也不敢放轻松。
终于到了墓碑前，惊讶的发现已经有人祭拜过，墓碑打扫的干干净净，前面还摆着鲜花糕点。
“都是那臭小子爱吃的。”凤老爷子笑道，“八成是魏民那小子来了。”
厉凉臻也将他们带来的东西摆放好：“爸，我带着爷爷和安之来看您了，告诉您一个好消息，安之怀孕了，您马上要做外公了。”
宋安之嗔他一眼：“你把话都说完了，让我说什么？”
“他们两口感情好的很，你就放心吧。”凤老爷子看着照片上儿子年轻的样子，眼圈泛红，可到底还是笑着，“我可不会这么快去找你，我都多多陪陪咱们安之。”
宋安之松了一口气，老爷子年纪毕竟是大了，虽然看着老头儿平日里想的开，精神也好，可也真怕他到了这儿挺不过去。
自从凤老爷子说要祭拜凤羽，宋安之和厉凉臻就提着一口气，宋安之更是拿了好几颗救命的药。
幸好。
“我的家人、战友都在这儿，以后等我死了也埋在这里，不寂寞。”凤老爷子乐呵呵道，“你们来祭拜也方便。”
宋安之无奈：“您刚刚说还要多陪陪我。”
“又不冲突。”凤老爷子笑，拍了拍宋安之的手，“我想的开才不会忌讳生死，行了，让司机送我回家，你们去祭拜你妈妈吧。”
对于纪如雪，凤老爷子也怜惜的很，虽然她跟自己的儿子是一场阳差阳错，可到底给他留了这么好个孙女儿，而纪如雪年纪轻轻又没了……
“多跟你妈说说话。”
“我们早点回去，咱们晚上一起守夜。”
“好。”
厉凉臻和宋安之又赶去了纪如雪的墓地，却意外的看到了正在清理墓碑的付晏。
他穿着灰色的毛呢大衣，弯着腰一点点的擦着墓碑，头发被风吹起，上面有星星点点的雪沫，远远看过去，人竟然有些老态了。
“你看看，最后还是我守着你。”付晏嘟囔道，“这辈子咱俩过的太潦草了，下辈子吧，下辈子好好过，我也疼疼你。”
“安之比你有福气，厉凉臻对她很好，现在她自己都要当妈妈了，你说过的多快啊，当初我带回去的时候还是个小姑娘呢，一转眼就是小姑娘她妈了。”
“我1现在住在你之前住的地方，坐在院子里喝茶的时候也给你倒一杯，也不知道你能不能知道？”
“如雪啊……想你了。”
听到脚步声靠近，付晏擦了擦眼睛，转过头见是力量这和宋安之，当场大怒：“胡闹！怀着孕乱跑什么！这么大的雪，万一滑了摔了怎么办？！”
“您当着我妈的面凶我，当心她不高兴。”宋安之笑。
付晏语塞：“……你这丫头太不知道轻重了，还有厉凉臻，宋安之怀孕没脑子，你也怀孕了吗？”
“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您这样挤兑厉凉臻，我妈怕是也会不乐意。”
付晏：“……如雪，你看你这女儿，一如既往的伶牙俐齿，不管我说什么，她都有的说辞，没良心的很。”
宋安之走过去拍了拍付晏身上的雪：“我接你过去过年，人多热闹。”
“我不喜欢凑热闹。”付晏道，“现在的日子我很满意。”
多少年了没这么轻松，一觉睡到大天亮，闲了就收拾收拾花草，要么就把纪如雪的照片摆出来，隔着生死，俩人一起喝喝咖啡、品品茶。
日子真是要多悠闲有多悠闲。
“过年一个人太冷清了，再说我爷爷也想见你。”宋安之道。
付晏愣了一下，眼神复杂，最后还是点了点头：“那就过去吧。”
三人上了车，宋安之问起高田英里的消息，自从上次离开实验基地，对于后续他们就不清楚了。
“高田英里啊，活不太长了。”付晏讥诮道，“就那么个蠢货，也和山本幸江死磕了那么多年，还真是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