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
唐黛吹了声口哨，兴致勃勃道：“好有挑战性啊！我喜欢。”
喻南书看了她一眼，打开门，回了自己房间。
半个小时后。
路冬取了东西回来，把手里的文件袋给给搁在茶几上，“里面什么重要的东西，还值得让我回去跑一趟？”
“好奇啊？”
喻南书从沙发里抬眼看她，含笑非笑道：“那你自己为什么不看。”
路冬翻白眼，“万一是你和别的男人见不得光的东西，我是嫌命长吗？”
说完，转身走了。
良久，喻南书膝盖上的剧本也没翻过页，房间静得出奇，她扔开剧本，探身拿过文件袋来，将里面的照片都倒了出来。
大多数是姚思思的，混杂了几张喻南书和程瑾知的剧组照，只有一张，是裁然不同的背景。
照片老旧泛黄，山道上三辆车相撞，情景惨烈，车子四周血迹斑斑颜色发黑，有蜿蜒的黑色痕迹蔓延至远处。怵目惊心的画面，有三个人形图案。
十年前，喻南书想尽办法都没拿到的车祸现场照片。
十年后，有人送给她这一份迟来的“惊喜”。
喻南书知道，傅言卿不是好人，盛晋华又是什么善类？
这样的惊喜，她不敢轻易下定论。
喻南书将照片全部扫下沙发，躺倒，手背遮了眼，低声呢喃：“但愿唐黛不要让我失望。”
……
深夜里，有信息进来。
喻南书翻了个身，也没开灯，直接摸过手机，看了一眼，“我走了。等我消息。”
唐黛发来的，半夜三更退了房。
喻南书有点儿失眠，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拨打了护工的电话。
那边接的很快，压着声音，生怕吵醒谁般，“南书？这么晚，你还没休息吗？”
喻南书觉得嘴。巴有点儿干，清了清嗓子，问道：“罗姐，我妈妈这几天还好吗？”
护工小声说：“上次手术后，恢复一直挺好的。你要看看她吗？”
“麻烦你了。”
护工先挂了电话，打了视频电话过来。
镜头晃了会儿，护工的声音隔着屏幕传来，“我去一趟洗手间。”
“嗯。”
隔着屏幕，两边太安静，偶尔有仪器的声音响起。
喻南书看着母亲的安静的面容，在窗前滑坐下来，她先笑了笑，喊了声：“妈妈。几天没见，你更漂亮了。”
另一边无人应答。
喻南书却仿若听见了什么，娇俏地歪了歪头，点头道：“对，我晒黑了。我会注意身体的。”声音渐渐有些发哽，她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更轻。
“妈妈你说，如果我找到那场车祸的肇事司机，能不能请最好的律师将他送进监狱呢？”
其实送进去又能怎样，妈妈不会再醒过来。
她只能以这种方式不停的去提醒自己：妈妈还陪在她身边，她只是睡着了。
夜色寂寂，视频电话一直开着。
直到天色渐亮，门外传来敲门声，金元宝困意满满的问：“南书姐，你起了吗？”
喻南书回头应了一声，“进来吧。”她又看了看那边的母亲，笑着说：“妈妈，我要去工作赚钱了。你等我拍完戏回来好好陪你。”
金元宝已经推门进来了，“咦？南书姐，你不会整晚都没睡吧？”
“你说呢？”
喻南书挂了电话，在窗前抻了抻四肢，往洗手间里进去。
金元宝扭头，盯着浴室门半晌，摸了摸头：“眼睛都是红的啊，怎么可能是睡过觉的样子？”
……
片场。
化妆室里，姚思思居然是最早到的人。
喻南书进门，看到她时，多看了两眼。
姚思思偏头，从镜子里回视，看清她今天妆不同以往时，幸灾乐祸地笑了，“呀！整晚没睡吧？今天还有状态拍吗？别到时候不停被NG耽误所有人时间事小，被人曝出去就是笑料了。”
喻南书心情并不好，原本不想理会，但她非要往枪口上撞。
“请假四五天，我看你倒是状态不错，今天应该不会再看到你被NG了，对吧？”
姚思思之前接的剧本都还好，和她合作的那些都是自带流量的明星，收视率根本不用发愁。导演相对会宽容许多。
哪像在这个剧组里，除了她，就连牧梓航那几个新人都很刻苦用功，很受谢导等人喜欢，经常私下指导。程瑾知和喻南书也不用多说，梅老师等老戏骨，那是拍起戏来不拿自己当人的。
姚思思从出道至今，就没受过这么大的屈辱。
那天之后，谢导等压根儿不给她好脸色。
姚思思气恼非常，推开椅子，冲喻南书颤着手指，“你！喻南书！你也不过就是比我运气好而已！”
才会给她傍上了那种神秘大佬，整个剧组无形中都卖喻南书几分面子。
喻南书伸手，抽开她手，“既然你妆好了，就早点去换衣服吧。别给自己找不痛快，好好研究剧本，早点儿拍完大家都早解脱。”
省得互相看不顺眼不说，还要在有人来采访时，装作她们是要好的人艰不拆的闺蜜。
其实就是一对做给媒体看的塑料姐妹花。
“哼！”
姚思思转身，气呼呼地去换衣服了。
喻南书闭上眼，靠在椅背上，太阳穴突突突跳个没完。
“元宝。”
“哎！南书姐，怎么了？”
“去买几杯咖啡回来。”
“哦！”
金元宝转身跑了。
十几分钟后，金元宝回来了，手里拎着几盒咖啡，挨个送了一圈，将最后剩下的两杯拿回来给喻南书。
喻南书插了吸管，小心着唇妆，一口气全喝完。
精神好了几分，她不由呼出一口气。
身后，程瑾知走近，端详着她，关怀道：“昨晚没睡好吗？这么早就喝两杯咖啡。”
喻南书回头，冲他笑了笑：“记性不太好，台词背太晚了。”
程瑾知拍了拍她肩，说：“一会儿不行就让替身上吧，别勉强自己。”
“我知道。多谢程老师。”
“别客气。”
程瑾知转身走开，出去拍他和姚思思的戏份去了。
那一上午，奇怪的现象是：谢导等看得出，姚思思憋着一股劲儿，比往常入戏快，NG次数比往常明显降低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