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书小姐。”
管家笑得和蔼可亲：“我看到灯亮了，就猜到你醒了。老爷子让我来接你，回家里吃饭。”
“麻烦让季伯专门跑一趟。”
喻南书眸光浮动，“爷爷给我打个电话，我过去就好。”
管家笑着说：“从早打到晚，三爷不放话。一直推他有事，老爷子气不过，就直接让我过来了。”
盛情难却。
喻南书请他进门，“季伯，您等我一会儿。我换件衣服就来。”
“好。不着急，你慢慢换。”
喻南书去泡了杯茶给他，转身进了卧室。
衣帽间里，她昨晚没注意，多了一排的旗袍，款式各异，长短不一，许多场合都可以穿。
喻南书选来选去，挑出一件浅紫色打底绣了红色蔷薇的中长款，穿起来在镜前看了看，非常合身，除了低头间脚踝处的红宝石一闪，有眼心塞，别的都好。
也不知这玩意儿什么时候能摘掉。
……
车子从公寓出来。
喻南书的手机就响个不停，康姐火烧火燎的问她，“听说你成功了？”
“算是。”
康姐还是觉得难以置信，“怎么做到的？我被连夜叫过来开会，一上午能到的人都到了，我看她的意思，是要彻底放手了。”
“太不容易了。”
喻南书笑了笑，看着窗外流逝过的建筑，“她心情好吧。”
车窗上，倒映着她半边脸，一晚过去，消肿了。
可有些事情，变了就是变了。
康姐压着声音，“我想想，等你先走。我这边过几天再抽空和她谈。”
“嗯。”
喻南书目光扫过车座上的包，里面放着那个硬盘，她只希望，这样东西没有用到的那天。
“好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先挂了，你一走，一堆事情要处理。”
“好。”
康姐的电话才断，亚欣就打了进来，“回鹿城了？不是说你拍戏时，没有过年回去的习惯吗？”
“陈维维说的？哪有一成不变的事，正好有空，就回来了。”
亚欣似乎有话要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含糊不明的问：“那个，她还好吧？”
喻南书心神恍惚，听懂她问的是谁，笑着说：“挺好的。我和她提过你，她希望你以后万事胜意。”
“如果有机会，真希望见见她本人。帮了我这么大的忙，应该当面道谢的。”
“没什么。你能记得她，她就很开心了。”
“好了。那不打扰你过二人世界了，有时间见面聊吧！”
“好，回头见。”
无数拜年的信息，喻南书统一回复。
姚思思大过年也不放过膈应她的机会，给她发了个22。22的红包。
喻南书嗤地笑出声，自然不会让她如意，直接回了一个甩翔的表情。
一来一往，两人斗了半天表情，车子也驶进了傅家庄园。
远离城市，靠近海边，但这儿似乎没有鞭炮烟花后的味道，仍是一如既往的空气清新。
门廊下。
傅老爷子等不及，撑着拐，笑得一脸褶子。
喻南书推开车门下去，扬起笑来，“爷爷。过年好。”
像模像样给老人家拜了个年。
傅老爷子一脸慈爱笑容，“快进来。这么冷的天，怎么也不多穿点。别着凉了。”
晚餐丰盛至极。
喻南书也第一次和路冬兄妹一起，时不时感受到来自斜对面的审视探究目光，她抬头去看时，路骁冲她邪气的一笑。
桌下，一只手掐着她腿，喻南书回头，傅言卿面色平静，手劲儿却更重了，“这么多菜，都让你没有胃口吃？”
“……”
喻南书张了张嘴，抿紧了唇，什么也没解释。
傅家仍是只有这对儿祖孙，其他那些，就连傅言卿父母据说也只是昨晚抽时间打了个电话。另外的傅家两个千金大小姐，听说研究项目忙到加接电话时间都没有。
路冬穿上夹克，催道：“你要不要换双鞋啊？千万别崴脚。”
喻南书瞪她一眼，“你能别咒我吗？”
大过年的，非要闹着让她陪出去走走，还嫌她高跟鞋走路慢。
路冬翻着白眼，“我是不想看到有些人喝醋。到时候还不是我受罚？”
喻南书推了她一把，“走吧。话真多。”
她们一起出了门，往海边走。
四楼的书房，落地窗前，轮椅掉头，往书桌前过去。
路骁半眯着眼，盯着外面消失在视线内的身影，转身，往书桌对面的椅子坐下，“这个女人，可真不简单啊！”
傅言卿眼皮动了动，抬眼看着他，“一个女人而已。”
路骁抱着头，仰在椅背上，“一个能影响到你的女人。”
傅言卿垂眸，将一份文件甩给他，“我暂时走不开，你带着东西。给路琰送出去，他看到东西，知道怎么做。”
路骁坐起来，打开扫了一眼，“你想放手了？那这两年的收购计划，中途放手？我们做了那么多。”
“暂时。”
路骁皱了皱眉，似乎不能理解，“为什么？”
傅言卿看了他一眼，“路琰不会问。”
“不是因为这个女人吧？”
路骁怪笑了两声，“听说老爷子都为了她，跑去专门见了盛家人。你为了她，甚至都不愿意出去一趟？”
傅言卿下颌紧绷，否认道：“我做任何决定，都与她无关。”
“口是心非。”
路骁将那份文件甩在桌上，神情少有的严肃，“要真无关的话，你就不该插手她和盛家人的事。”
“你看到我插手了？”
“你要没插手，老爷子平白无故跑去片场闹？还大过年跑去见盛家那个人？他们关系早不是外人眼里那样，不是你，一个喻南书就凭她？”
傅言卿眸光转冷，“凭她怎么？”
路骁笑了，“一个女人而已，我就提一下你就要和我翻脸？傅言卿，我们可是三十多年的交情，过命之交。”
“你想多了。”
“希望是我想多了。”
路骁站了起来，不想再将话题深入下去，不然恐怕傅言卿真要和他翻脸无情。
“酒吧和会馆最近忙，我交待一下事情。后天走。”
“嗯。”
路骁走到了门口，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书桌上，是电脑光打傅言卿的脸上，冷漠似从前，却又有不太一样了。
“只希望，这次的改变是好事。”
他低声说了句，打开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