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多，拍摄结束。
陈导都有些意外，私下拉住康姐一通聊。
众人开始整理东西，准备下山。
喻南书抽了个空，找到了小乔住的那间宿舍。
十平左右的房子，一张单人床，一张书桌，桌上堆满了不同年纪的作业本，备课书。
墙上钉了个小架子，摆着两张照片，乔家唯一的全家福，还有乔奶奶的照片。
门吱嘠一声响。
“走吧。”
康姐收住脚，没迈进来，“就这么个地方，有什么可看的？其他人都收拾好了。”
喻南书手指摸过书桌一角，低声道：“你说，世上怎么会有这种傻子？”
“谁知道呢！”
康姐顺了顺头发，看一眼没有信号的手机，“这一天一晚的，也不知道错失了多少电话。”
“能有多少。”
喻南书叹了口气，回头再打量一圈，和她一起出门。
已经有人开始下山，留下几个工作人员在等她们。
金元宝迎了上来，小声说：“村长家有个座机，听说能打电话。我去借了，但对方要五百块，我就没打。”
喻南书打发他去想办法，联系一个路冬，担心季晨真出什么事儿。
“他怎么不去抢啊！”
康姐气愤不已，“我们撇下多少事，来这种破地方，算是给他们全村人帮忙了吧？连个电话都不让打？”
“算了。”
喻南书蹙了蹙眉，“下山再联系也行。”
走出学校。
喻南书忍不住缓缓回头，往那些墙头趴着的孩子们看了一眼。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或许是有些不是滋味。
她在这个年龄时，妈妈把茂城能报的兴趣班都给她报了，找得都是最好的老师，回家还要亲自教导。
而这些孩子，除了疯玩疯跑，做的是不属于他们年龄的农活。
那一刻，小乔脸闪过脑海，似乎周身都散发着光一样。
“世间，是需要更多这种傻子的。”
……
荷县。
破旧厂房。
一辆车子咆哮而来，那些混混被惊到，一帮人跳起来，爆着粗口。
“这特么是什么脑残？发疯发到这地方来！”
集体轮起棍子，想拦住车子。
路冬一脚油门踩到底，直直撞上大门，轰一声响，厂房都晃了几晃。
尘土飞扬。
车门被踹开，路冬眯着眼，在角落里看到一只猪头，外加一个正冲她扬起灿烂笑脸的人。
“靠！”
乔也怎么也在？！
混混们从门外边骂边冲进来，丝毫没把路冬一个女孩放在眼里。
十分钟后。
地上哀嚎一片，除了路冬，都被放倒了。
小乔冲过来，“路冬！你可太厉害了！”
路冬伸手，阻止她的熊抱，“别抱！”
小乔根本不管她，拍下她手臂，扑上去用力抱了一下，“哎！大救星！”
路冬视线透过她肩膀，往那边猪头看过去，嘴角抽了抽，“真菜。”
季晨这种人，果然除了给傅言卿做一辈子助理，别的什么都不行。
不过才离开大BOSS一天，就被修理成这样。
实惨。
季晨撑着墙站起来，虽看不清她表情，却猜到似乎，冲她挥了下手，“太丢人了。”
门外，又是车声响起。
那些地上的混混直叫道：“虎哥和我们赵老大来了！你们这些人，就等着倒霉吧！”
路冬哼了一声，推开小乔，“边儿去！”
她活动了活动双臂，从地上捡了根棍子，在手心里试了试重量，十分嫌弃。
“凑合着用吧。”
出租车和一辆私家车停下。
车门打开，有人下了车。
一个大夏天披着短款黑貂的男人，脸上半耷拉着个墨镜，十足十当地大哥形象，流里流气道：“哪来的疯女人？荷县可不是你家后花园，给我把她打趴下！”
两个保镖对视一眼，也没把路冬放在眼里。
地上的那些哀嚎的，对他们来说，就是些地痞流。氓，他们随便动动手也是同样的结果。
路冬将棍子搭上肩头，往赵小年看了一眼，冲他笑得意味十足，“我要是你，现在就该夹着尾巴，火速逃出这破县城。”
大热天披着貂，这脑子得进多少水啊？
“虎子！你是瞎了还是聋了？”
赵小年瞪向虎哥：“还不上去，给我把这疯女人皮扒了？！”
虎哥点头，从车后摸了把片西瓜的长水果刀出来。
路冬挑了挑眉，先看向那两保镖：“一起上呗，姑奶奶没时间浪费在你们身上。”
三个大男人被她挑衅，怒不可遏，扑上来。
路冬一动手，心就咯噔跳了一下。
倒霉，遇到硬茬了。
那两保镖和她交手下来，也不由暗自思忖，这女人有些实力。
三人各自认真。
虎哥瞅着机会，冷不丁往路冬身后劈，姿势都是劈大西瓜那种。
一道人影扑去，生生挨了一下。
“噗。”
刀入肉声，路冬猛地回头，眼睛都气红了，“季晨你个弱鸡！谁让你过来的！”
“身体不受大脑控制。”
季晨五官都最皱成团了，努力扬了个笑，“本能反应。”
虎哥哈了一声，“这特么！”
车前，赵小年坐在车身上，看热闹看得起劲儿，“哇！他不是乔乔的姘头！是这个疯女人的，好痴情一弱鸡啊！”
路冬咬紧牙关，一棍子挥下，打法有点儿不要命般。
远处，传来警笛声。
“终于来了！”
赵小年当下乐得拍手叫好，“你们这些不长眼的外来人，这回本大爷不让你们去挖一辈子煤，就不姓赵！”
路冬发了狠，根本没听见他哔哔些什么。
两个保镖被她踹飞一个，没爬起来。
另一个和虎哥同时朝她扑来，路冬偏头，看到季晨伏在地上，后背衬衣被血浸染，皮开肉绽。
“季晨！”
没人回应。
几辆警车停下，有人推门跳下来，“都停手！”
赵小年扭头，迎头就看到了大队长，他熟稔的打招呼：“李哥！怎么才来啊？我差点儿被这些不长眼的伤……”
李队长扯了下嘴角，复杂的看了他一眼，直直往里面冲进去，制住保镖。
“哎！李哥，那是自己人，自己人！”
“自己人个屁！”
副队长一脚给他踹下车，“带头聚众斗殴，铐起来！”
“姓王的！你眼瞎了啊？你看看我是谁！”
两个制服一扭他手臂，小声提醒他，“赵小年，不想你姐夫跟着遭殃倒霉，就闭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