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烟刚回南城,就接到了贺偲丞的电话,约她见面。对于程执的这个死党发小,她还是抱着几分警惕心的,生怕他是来替程执转达点什么,于是没有立刻就答应下来。
贺偲丞也知道她的顾虑,说道,“跟程执没关系,是我自己的事。”
两个人约在了池烟公司附近的咖啡店,贺偲丞找她是为了安然的事情。他手上有一个范克莱本钢琴大赛的名额,想让安然去参加,如果到时候她顺利晋级的话,还能得到国外音乐学院的入学资格。
池烟想了想,说道,“你为什么不自己给她?”
她虽然不知道这个钢琴大赛是个什么规格,但能让贺偲丞出手的,一定不是什么小比赛。
贺偲丞扯了一下嘴角,语气里莫名的透着一种颓丧,“如果是我直接给她,她会又觉得自己欠了我什么。我只是看不下去,她明明有很好的钢琴天赋,现在却沦落到只能当个没什么用的钢琴老师。”
他这话让池烟也跟着沉默了一会儿,跟安然熟悉后,她也有幸听过安然弹琴,虽然她不是很懂音乐,可也能听得出来,就凭安然的水平,怎么也该进个乐团。
池烟思索了一下,说道,“但你要知道,一旦安然去参加比赛,生活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平静了。我是说万一,媒体把她的家庭情况都给挖出来的话,她是不是能承受得了。”
贺偲丞眉心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淡淡地说道,“我不会让任何人翻出她以前的事的,她只需要专心比赛,其余的我都会解决。”
池烟点到为止,于是道,“我试试,但她愿不愿意去,我不能保证。”
贺偲丞点了下头,“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先谢谢你。”
池烟转头就约安然出来吃饭,并把报名表给了她,也没瞒着她,“是贺偲丞找的我,希望我劝你去参加比赛,他怕自己找你,你有负担。”
安然没吭声,看着那张报名表,眼睛有点酸涩。
当年家里还没出事前,她就想去参加比赛的。那时候,家里还算有钱,供得起她学钢琴。母亲把她带到那边去,那个男人为了显示对她这个继女的疼爱,也没少在这方面给她花钱。
那时候她是真的很开心,生命里有钢琴,还有贺偲丞。
只不过一场梦醒来,她什么都没有了。
安然沉默了片刻,说:“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参加过正经的比赛了,技艺也都生疏了,就算是报了名,可能连第一轮都过不了,就别去丢这个人了。”
安然的语气里有种认命的感觉,声音低低的,飘乎不定。
池烟听了都觉得有些难受,于是道,“试一试又没关系,万一呢?马爸爸有一句话我觉得很有道理‘做一件事的最好时间是十年前,其次是现在’。你有天赋,不去尝试一下,自己也会不甘心的。”
安然没吭声,她确实很不甘心。
这张报名表就像是开启她梦境的钥匙,只要她伸手握住了,就能摆脱眼下的这种困境。
安然犹豫了一下,没再把话说死,而是说想再考虑一下。
中途池烟出去上厕所,顺便给贺偲丞回信息。信息刚发出去,隔间外面就传来高跟鞋的声音。
池烟本来也没在意,正准备出去,就听见对方打电话的声音。
“李涵,你不是说程少也会来的吗?他人呢?”
池烟听着觉得这声音怪耳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