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沐沐的注意力全在眼前的破烂屋子上,背后忽然出声,叫她吓得一激灵。
转过头来,见大婶黑黄的皮肤上沟壑纵横,应该久居镇上,对住户比较了解。
楚沐沐问道:“请问这边有住一户姓江的人吗?”
“我不认字,”大婶挥了挥手,抓紧了胸前挂着竹篓的麻绳说道:“我们这镇上都是姓余和姓陶的,没听说过这个姓。”
“那这一户是?”
楚沐沐指着墙上锈迹斑斑的铁皮挂牌,上边的字都已经被铁水侵蚀,模糊不清。
“哦,你说这啊!”大婶恍然回忆道:“老绝户了,十年前死了,也没子孙来收,就荒废在这儿了。”
没人住的屋子,连大门都覆上了一薄层青苔,濡湿绒软的触感,一抬手,手心都染了青。
“趁天还没暗,赶紧回去吧。”
大婶劝了一句,提了提背上的竹篓,继续慢吞吞地前走。
“他,为什么要进冷氏!”楚沐沐咬着牙,愤愤出声。
根本就没有江煦这号人,那他究竟是谁!
进冷氏是什么目的!又为什么不辞而别!
她自我调节好心情,关好了破屋的大门,回到车上,打开了导航,目的地是一个私人侦探社。
手心用帕子擦了不知多少次,红了一片。
“帮我查这个人,”楚沐沐放大手机里的照片:“这张脸。”
屏幕上是一个微笑着的年轻男孩,看起来十五六的年纪,健康的小麦色肌肤,眼角狭长的丹凤眼,浓眉。
这是江煦面试时用的照片,蓝底白衬衫,像是几年前拍的,模样青涩。
“这,有点眼熟。”侦探嘴里叼着烟,干裂的嘴唇翕动:“等我找一下。”
他蹲下身子,在抽屉里翻找着,从一叠牛皮纸袋里骤然抽出一张照片。
“这个!是不是有点像!”
光滑的相片纸上,是一张模糊的脸,与如今江煦的肤色相近,一头反光的绿发,下半身穿着五分短裤,身后一辆出租车,不是市区的统一配色。
“这是在哪儿拍到的?”楚沐沐仔细看着问道:“怎么看起来像是监控?”
“当然是偷拍的监控,”侦探猛吸了一口烟,吐出眼圈来,眼神迷离:“要说这张照片,还是你二叔给的,让我去查这个人身份,现在在哪儿。”
“我二叔?”楚沐沐眸光晃了一下。
想到之前二叔来她公司里,江煦正好在休息室,根本没碰着面。
要是碰到了......没准还能知道得多一点。
“这个人,”侦探笑了一声,露出因尼古丁染黄的牙根:“居然把他给绑了,我从没见过这样大胆的人!”
“那你查出来了什么?”楚沐沐追问道。
“当时也没有他的名字,光凭一张照片也很难判断,”侦探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火星渐烬,走到标注着今天日期的书架前:“直到你让我查这个叫江煦的人。”
他抽出了一个还未封存的纸袋,在楚沐沐面前翻阅起来。
“本来我以为那个死掉的男孩,跟你让我查的没什么关系。”他伸手捻出了一张纸,是拍照后打印出来的诊断报告,字迹不太清楚了。
“但你看,”他指着末尾的数据:“那个男孩曾经和慕氏的慕总做过亲自鉴定,高达90%,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直系亲属?!”楚沐沐震惊到没法思考。
江煦是她干妈领养的孩子,又和她干爸是直系亲属,这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