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国外,同样的黑夜,相比国内的月色柔美,国外却不见月亮,天气阴沉的可怕。

    广袤无垠的海上充斥着望不见尽头的黑暗,一艘邮轮在黑沉的海面上摩挲前进,周遭的一切安静极了,仿佛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邮轮驾驶室内,慕西愉坐在严坤的旁边,不安的注视着前方,无边无际的海面上越来越多的黑雾聚集,形成巨大的黑团,天空中坠着的沉甸甸的乌云仿佛随时塌下来。

    一股危险的气息蔓延在两人头顶,而坐在她旁边的男人,严肃着一张脸,显然他也意识到了这股危险,但那张过分精致俊美到妖艳的连上去却全然不见半分惊慌,薄唇紧紧地抿着透着薄情寡淡的气息。

    慕西愉不安的攥紧了手,害怕的往他身边靠,一道沉稳冷淡的声音落了下来,“离远点,别再靠近了。”

    慕西愉一愣,向他靠近的自尊心有点受伤。

    “会影响我操作,台风要来了。”

    他的话音刚落,只见前方黑压压的滔天怒浪,排山倒海的正朝着邮轮袭击过来。

    近了......很快就近了......

    慕西愉往后撤了撤身子,大惊失色的喊道:“严坤......”

    慕西愉抓紧了自己的座椅靠背,她害怕的喊声随着邮轮毁天灭地般的晃动而变得破碎,心惊胆战的看着凝重着脸,操控邮轮方向的男人。

    前方已经被铺天盖地的怒浪之墙覆盖,严坤看不清楚前面的方向,觉察到女人的不安,大声道:“怕就去后面,找个屋子躲起来!”

    慕西愉抓着椅背,小脸惨白的看着他。

    她不是胆小懦弱,害怕海浪,是担心他。

    邮轮在怒浪中以倾倒覆灭的方式在剧烈的摇晃摆动,她的无动于衷让让严坤蹙眉,他又侧头大声喊道:“离开操作台,去后面,我们距离港口还有很远,可能......”

    他的话音未落,“哗啦”一声,怒浪打碎了玻璃朝着严坤砸了下来,落了满身的碎片。

    慕西愉吓傻了,她抱着头躲避碎玻璃,再睁开眼,看见的就是趴在操作台上的男人。

    她怔怔的看着那个满脸,上半身都是鲜血的男人,喉咙梗的生疼,嘴唇颤抖了好半天,眼泪哗啦的落。

    不!不要!

    她疯了似的爬了过去,因为恐惧,心脏猛跳,颤抖着手扒拉掉落他满身的碎玻璃碴。

    “严坤,不要......你不要有事。”

    严坤咬着牙,忍着剧痛,狭长清冷的眼眸复杂的看着哭的找不着东南西北的女人,重重的吸了一口气,“我还没死呢。”

    慕西愉怔了一下,听到他的声音,看到他冷眸睁开了,她的眼泪掉的更加汹涌了,这回是喜极而泣。

    她激动的抱着他,嚎啕大哭。

    台风来了,她怕,她恐惧,她不是胆小懦弱,她是怕他离去,怕他坠入危险。

    怕他们......老天让他们连相处的机会都没有,她好不容易接近他,想要和他厮守一生的。

    “我以为你又会......你吓死我了!”她说。

    那双满是担心,满眼都是他的眼眸,看的严坤心里又酸又涨,一股熟悉的感觉升腾而起,有一些零零散散的片段浮现在他的脑海。

    她的那双眼睛让他想起了很多,好像是女孩的笑颜,又好像是女孩藏头露尾奔走在校园间,躲在暗处的身影,还有一双痴痴的眼神。

    他想看的真切,但这些东西都很模糊,似曾相识。

    他是一个情感很淡的人,也不喜欢储存记忆。

    所以......

    外面风浪小了点,他借着机会,两只僵硬的手臂还是护在了她的腰间,嗓音沙哑的问道:“我们......以前除了是邻居,还是什么吗?”

    关系很好吗?

    她刚刚的反应远远超出了一般的邻居。

    慕西愉哭声停了下来,身子也僵住,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过了,看着他,摇了摇头。

    她悄悄地将唇角的苦涩掩去。

    没否认,没确定。

    十多年陈年往事了,如何提及,他不知不觉途径她的十多年青春,却没再他自己内心留下任何痕迹。

    严坤强撑着坐起身子检查船只,特殊时期,见她不回答,他也不多加逼问。

    只是这个疑惑,谜底烙印在了他的心底。

    他们一定是有瓜葛的吧,否则,像他这样情感淡漠,记忆缺少的人,为何见到她哭会觉得心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