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钊没说什么,叮嘱她喝汤,就干脆利落的走人了。

    后面几日,他偶尔会给她发微信,但没有再来医院。

    许禾知道,成年人之间都是有默契的,有些话不用说出来,都知道对方的意思。

    唐钊一看就是那种特别心高气傲桀骜不驯的男人,在她这里碰了一鼻子灰,定然也就不会再自找没趣。

    姜昵给她打过电话,很八卦的问唐钊的事。

    许禾只是很淡的说了一句没联络也没见面,姜昵没有再追问。

    挂电话的时候,姜昵忽然提了一句:“我哥国外出差就要回来了。”

    许禾乍然再听到他的消息,心底仍是起了小小的波澜,但只有很短暂的一瞬,她就将那些悸动尽数压了下来。

    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

    许禾在医院住了整整一周,等到能出院的时候,学校也正好快放暑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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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回去面对那些异样的目光,对她来说挺好的。

    许禾直接去了那栋公寓,想着趁周末人少的时候再回宿舍去取自己的物品。

    “许小姐,过几日,我再来接您去复查。”

    郑凡将她送到楼下,踌躇了一下,还是说道:“许小姐,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您还是可以给我打电话的。”

    许禾对他笑了笑:“多谢您了郑特助。”

    郑凡知道她不会打给他的,但是,这也是他的一点心意罢了。

    许禾站在路边,看着郑凡的车子远去。

    她缓缓的转过身,要回公寓的时候,却看到了宋阑。

    他的车子停在一边,正开了后备箱往下搬东西。

    “宋哥哥。”许禾轻喊了一声。

    宋阑两手拎着几个袋子和盒子,回头看她,眉目间含着温润清淡的笑意:“小禾儿,本来说要去接你的,临时有台手术没能赶上,不会怪你宋哥哥吧。”

    许禾摇头,视线里却有些模糊,她走过去想要帮忙,宋阑却躲开了:“你身子弱,好好歇着就行,走吧,带我去看看你的新家。”

    宋阑身为知名的外科医生,是非常忙的,但许禾住院这段时间,他却有空就过来看她。

    之前他也问过许禾,暑假怎么安排,许禾说了那套公寓的事。

    宋阑这样聪明,是能猜到怎么回事的,但他什么都没有说。

    进了公寓,宋阑将拿来的东西放到冰箱和柜子里,许禾去了厨房烧水。

    公寓之前清扫过,还算干净。

    许禾拿着水壶出来时,宋阑正挽着衣袖在阳台上给她浇花。

    午后的暖阳落在他的身上,他的轮廓都被镀上了温柔的光晕。

    许禾望着他的背影,一时之间怔住了。

    她看了好一会儿,甚至有些不忍破坏这一幕。

    直到宋阑放下洒水壶,回头看到呆呆站着的许禾。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走过去,伸手将许禾手里的烧水壶拿过去放在一边,然后轻轻的,抱住了她。

    “禾儿,你要是想哭的话,可以在宋哥哥身边好好的哭一场,但是哭过之后,就不要再伤心了,好不好?”

    宋阑摸了摸她的头发,掌心轻轻贴住了她的后脑勺。

    许禾的脸贴在他胸口,眼泪氤氲涌出,宋阑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除此之外,只余下清冽的气息。

    她没有哭出声,只是无声的落着泪。

    说起来,她并不是个脆弱的姑娘。

    小的时候,爸爸还在时,她没心没肺的很,用许立永的话来说,就是个皮糙肉厚没脸没皮的疯丫头。

    后来,爸爸意外惨死,秦芝又疯了之后,她更没时间期期艾艾的哭鼻子。

    她得应付催债的人,绞尽脑汁的筹钱,因为秦芝一次一次的发疯,闯祸,伤人,还要照顾刚刚两岁的喵喵,而那个时候,她还正面临着高考。

    她哪有时间去脆弱去哭泣呢?

    这几年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但许禾自认为自己已经足够的铜头铁臂,这天底也下再没什么事,能让她难过,让她哭了。

    可她如今,却为了一个男人,掉了数不清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