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九九也有个爷爷，因此能体会少年这种情绪。
说话间，他们抵达了医疗站，小胡见余九九又去而复返，问她：“怎么了？”
“这里有个老人，腿疼晕过去了，你们给他检查一下吧。”余九九说道。
医疗小队的人对余九九的印象不错，又见少年急的满头大汗，他们原本就是打着义诊的名号过来的，因此也不好推辞。
“可，这里还有这么多病人排着队。”小胡迟疑道。
然而身后的村民们却齐刷刷地让出一条道儿，“先让他看吧，这位罗大爷之前可帮了咱们不少忙。”
小胡见状，没法再拒绝，只能对少年道：“你把你爷爷背进去吧。”
余九九给他们消了毒，戴上了口罩。
医疗小站里此刻正有四个人，包括孙秀琴和方家明在内。
“怎么了？”方家明看向余九九。
余九九说：“腿疼晕过去的，不知道是什么问题。”
“先放到那边的床上去。”方家明对少年道。
少年忐忑不安地坐在一边，方家明则在给罗大爷检查他的腿。
徐曼丽见状，知道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她走上前去对少年温和地说道：“你放心吧，这位是我们的方院长，他的医术很高明，有他在你爷爷一定会没事的。”
少年闻言眼睛一亮，虽然仍然是担心，不过神情倒是没有那么紧张了。
方家明检查的时候，余九九也在一旁观察罗大爷，不过她只是这么看看倒也看不出什么，除非能上去把个脉什么的。
就在她琢磨着要怎么上去给罗大爷把脉的时候，方家明终于放下手中的仪器，在一旁的电子屏幕上扫了两眼，眉头微蹙摇了摇头。
少年见状咽了咽口水，问道：“方院长，我爷爷的腿到底怎么了，还有没有救？”
“你爷爷这是早年的旧伤没有及时治疗，现在伤已经蔓延到了骨头，基本上是没救了。”他见惯了生死，所以对此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情绪波动。
但是少年却脸色一变，仿佛天塌下来了一般。
他父母外出打工杳无音信，这些年一直是爷爷把他带大，而他们家里也是靠着爷爷才支撑下来的。
方家明继续说：“现在最好的治疗方案就是截肢，以防止内伤继续蔓延，最后蔓延到全身的骨头，到那个时候可能连命都要丢了！”
“截肢？！”这两个字一出来，少年的脸色彻底惨白！
就在这时，一直昏迷不醒的罗大爷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他颤颤巍巍地从病床上爬起来，嘶哑着嗓子道：“不，我不截肢，我一个农民没了腿可怎么活哟？”
“可是……”方家明蹙着眉头想要再说什么。
罗大爷却从病床上下来，忍着痛站在地上，说道：“我现在还能走，就是偶尔会痛，没必要截肢。”
“但是爷爷我也不想让您死。”少年抱着爷爷，嗓音里带着哭腔。
他回头看向方家明：“你们不是有这么先进的医疗设备吗，不是城里来的医生吗，我爷爷的腿难道真的不能治好，只能截肢了？”
方家明失了耐心，摆了摆手应付道：“对，如果不想截肢的话，最多再活个三年，等蔓延到全身的骨头了就是神仙来了都救不了！”
“三年？”少年惨白着脸，难以置信。
在他看来，城里的这些大医生是无所不能的，因为电视广告上每天都在播放着他们有多先进的设备，又抢救了多少在生死边缘徘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