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耳房出来，苏莺儿和慕容诏两人的神色都阴沉如水。
很明显，两人都没能想到这个真相。
因为这实在太令人震惊了。
苏莺儿面目呆滞的坐在椅子上，过了好一会，才低声问了一句，“你说，虎毒会食子吗？”
“什么？”
慕容诏朝着苏莺儿看去，脸色比刚才更难看。
难道，她怀疑是皇上杀了太子？
苏莺儿抬眸看向他，明亮的眼里满是泪光，“那日行宫里来的刺客并没有伤到睿儿就被发现了，而且睿儿一直被我抱着，别人没有机会下手。”
“但那天晚上……只有皇上靠近睿儿之后，睿儿就中毒了。”
苏莺儿心里其实一直有怀疑，但她不敢说，更不敢承认。
因为当初有这个孩子的时候，盛九宸是那么的高兴，他为这个孩子取名的时，她能看到他的真心。
可后来，他就变了。
就连她身边的凌小禾都能看出来，自从皇上病好以后，整个人和从前完全不一样了。
如果是从前，慕容诏肯定会说‘这一定不会是皇上做的。’
可现在，他也不敢肯定了。
因为惠王的死就摆在眼前，惠王曾经多次救盛九宸于生死一线中，如果没有盛誉，盛九宸早就死了。
可即便这样，他当上皇帝后，为了权利，为了保住自己的秘密，还是毫不留情的将惠王暗杀了。
这样的人，如果真下了狠心，就算是杀子，也能做出来。
看着伤心的苏莺儿，慕容诏很想上前安慰她，但他也清楚的知道，他们现在的身份不合适。
慕容诏握紧了拳头，假装忽略自己心痛的事实。
他沉声问道，“如果是皇上，他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
所有的事情都要有一个因果，只有这样，才能知道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过了一会，苏莺儿缓缓说道，“他应该是不希望，苏家成为下一个白家。”
这个答案，仿佛直中慕容诏的心底深处。
其实，他的心里也是这么猜测的。
但还有一个疑问。
慕容诏道，“既然这样，当初为什么要下一道不得废后的圣旨呢？”
苏莺儿想了想，随后摇头，“不知道。”
“他若是为了拉拢苏家才立睿儿做太子，就不必一连，发两道这样的圣旨。”
慕容诏发出的这两个疑问，也正是苏莺儿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曾经，他对她百般的好，恨不得将天上的星星月亮都摘给她。
现在，他的种种作为让她觉得心寒，恨不得想将他的心剖开，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说过，不知道该怎么保护我，他还说有的时候他并不是他…他做的一切也并非是他的本意…”
苏莺儿自言自语的说着，神色荒凉，“当时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现在看来他说的都是真的。”
“可能现在的他，真的不是从前的他。”
慕容诏听到这话，眉心紧蹙，随后才沉重的说道，“那有没有可能……现在的皇上真的不是皇上呢？”
闻言，苏莺儿不解的朝着他看去。
慕容诏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现在的皇上，有没有可能…是别人假扮的？”
苏莺儿沉默了一下。
其实她也有这个怀疑，但这个世上怎么可能有一模一样的人存在呢？
就算是一模一样的人，盛九宸从未出宫，那个人又是怎么假扮他的？
慕容诏很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随后叹了一口气，“就当我胡说的吧。”
随后，他又道，“可能还是我们太天真，一直不能接受，‘权利’真的能让一个人变的自私薄凉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