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自明看向王五叔，还在犹豫要不要说。
王五叔道：“自明，你就说吧，整个滇南除了邬先生之外，没有第二人能为你做主。”
蒋自明经过一番挣扎，最终选择了妥协。
蒋自明的父亲曾经是沽南镇有名的医师，不仅医术高超，医德在十里八乡同样是极佳，为人看病从来不多收费。
如果遇见穷人，甚至还会免费义诊。久而久之，蒋家医馆在沽南镇极负盛名。
那是蒋家最为辉煌的时期。
走在镇上，无论是谁见了都要称呼一声“蒋医师”。
看起来风和日丽，一片祥和的沽南镇，实际上长期被乌云所笼罩。
而那片乌云正是沽南邬家！
沽南邬家是当地的土霸主，说一不二，可以说他们的话就是规矩，没人敢反抗。
毕竟就连镇长都是邬家的自己人！
说一句只手遮天，并不为过。
沽南邬家有两个小霸王，仗着家中的势力，在当地无恶不作，只要是他们看上的女人，不管未婚还是已经结婚，更不管是当地还是本地，都会强取豪夺，被他们所破坏的家庭比比皆是。
“就没有人报警？或者告他们？”
雷芷君不敢相信世界上还有这么黑暗的地方。
蒋自明和苦笑两声，道：“镇上的派出所十之八九也都是邬家的人，即便有个别人不是，渐渐也会被影响、同化。”
“在沽南镇邬家就是天，除非你有通天的本事，否则根本就是以卵击石。去年，前条街卖鞋的老王家刚上初中的女儿，被邬家的两个小霸王领着十几人玷污至死。”
“老王悲痛欲绝，冒死去省里起诉，他不信就没人管得了邬家。”
“然而几天过后，邬家的两个小霸王并没有受到惩处，反倒是老王与他的妻子离奇出了车祸，官司也就不了了之。”
“从此，老王一家三口在镇上没人再敢提起，彻底人间蒸发了一般……”
几人听得如遭雷击。
完全无法相信蒋自明所讲述的地方，就是他们现在所处的沽南镇。
雷佳滢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邬孝，讥讽道：“这就是你们邬家的子弟？还真是一个比一个优秀。”
邬孝无法反驳，让蒋自明继续说。
蒋自明长吸了口气，等情绪平稳，接着讲述。
这些年来，遭到邬家小霸王毒手的外地游客同样也有不少，但最终都是不了了之，翻不起任何浪花。
毕竟滇南十二邬联合在一起，包含了政体工商，方方面面。
堪称错综复杂的庞然大物。
平头百姓谁能有通天本事？
蒋自明的父亲渐渐明白了一件事。
依靠正轨的渠道，想要让沽南邬家的两个小霸王受到惩罚，几乎是根本不可能的是事情。
于是，他选择了一条不归之路。
蒋自明的父亲先把妻子、儿媳、孙子，全部送到外地。
本来也是要把蒋自明送走，但后者坚决不肯。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只需等待时机。
机会很快来临。
沽南邬家的两个小霸王因身体不适，前来找蒋自明的父亲看病。
蒋自明的父亲第一次违背医德，违背祖训，违背身为一名医师的责任，选择在药方当中动了手脚。
邬家的两个小霸王因此一个成了植物人，一个只能永久地瘫痪在床，再也不能作恶。
“你们说，我爸做的是坏事还是好事？”
蒋自明的脸上露出疯癫一般的笑容，显得极为狰狞。
几人无法给出他答案。
从沽南镇所有人的角度而言，他的父亲无疑是一位真正的英雄，但从法律的角度来说，以暴制暴肯定不合适。
可谁又想过。
如果有其他途径，谁会选择以暴制暴？
一直很少说话的雷芷君忽然开口说了句：“可惜了，那两个人渣死了该有多好？不过，现在的他们应该生不如死。”
雷佳滢震惊地扭头看去。
不敢相信这种话竟是从向来人畜无害的雷芷君口中说出的。
蒋自明无比坚定地道：“不管别人怎么看，至少在我心里他是一个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