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出事了!姜云姝带人砸了茶楼!还把那掌柜的押送到咱们家来了!她肯定知道那天的事情是咱们算计她的了!这下可怎么办是好!”

    秦欢儿一身桃色广袖襦裙,焦急的跑进书房,却在看见裴正轩的那一刹那,脸颊染上点点红晕,放缓了脚步。

    他眼底露了几分惊讶,却是不疾不徐,将刚煮好的茶递给她,一如既往温润清雅。

    “庄子上的事情部署周密,不会有差错。依她的脾性,若是知道实情不会只是扭送一个掌柜上门这样简单。这样,你亲自去一趟沈家,我会拿出有人刻意栽赃裴府的证据。”

    “好,可是现在张掌柜不顶用了,沈家又不肯同意这门婚事!如果没有流言逼迫!还怎么让姜云姝同意嫁给表哥?”

    “我自有主意。”

    秦欢儿不情愿的点了点头,一想到姜云姝,心里又酸又涩:“表哥,明明那天她已经被别人碰过了!你为什么还要娶她?你就这么喜欢她?难道你不嫌她脏吗?”

    他忽然抬眼,寒意令秦欢儿下意识退了一步,杯里的茶水洒在手上,烫出一片红痕。下一刻,他从药箱里拿出药膏,仔细帮她涂了伤药,声音依旧温柔:“你记住,那夜与她欢好的人是我。”

    秦欢儿被他握着的手心滚烫,羞涩的垂下了头,忘了他刚才看向自己的冷意。

    “那夜的痕迹我都派人抹平了,只要你管好自己的嘴,她就不会知道真相,我也不想让她知道真相,懂吗?”

    她知道表哥是为了得到一件东西才接近姜云姝的,可是他对姜云姝的在意超出了利用该有的程度!

    “如果那个人来找她呢?”

    “那就叫他有来无回。”

    裴正轩语气淡然,手指不自觉勾紧,随即又缓缓松开。

    就算美玉染瑕又如何?

    她只能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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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停在沈府门口,姜云姝抬眼看着御赐的烫金牌匾,眼前全是沈府被抄那日的惨状,一阵恍惚和茫然后,余下的痛苦和恨意刻骨铭心。

    她先去见了沈老夫人。

    老人家年过五旬,发间染了霜雪,但眼睛依旧明亮。

    “阿姝,今早裴家又来人了,你还是没改变想法吗?”

    “外祖母,我不喜欢他,也不想嫁给他,以后裴家再来人一律不要再见了。”

    上辈子她点头应了亲事,也曾认了命,满心憧憬的待嫁,却落得那个下场。

    姜云姝拒绝的干脆,沈老夫人怜惜的轻抚她的脸颊,又替她摆正了胸前的长命锁。

    这长命锁是父亲战死前送她的最后一样礼物,她几乎从不离身。上辈子嫁人后,这长命锁被手脚不干净的丫鬟偷走卖掉,再没找回来。

    姜云姝忽然蹙了蹙眉心,似乎抓到了从前不曾在意过的细节。

    沈老夫人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好,不想嫁就不嫁,外祖母养的起你,谁也不能委屈我们阿姝做不愿意做的事情。”

    “外祖母…”

    只这一句,姜云姝的眼圈瞬间红了。

    六岁那年,父亲因战殉国,母亲悲伤过度跟着去了,姜家人将她扔到庄子上自生自灭。外祖母知道后,千里迢迢从扬州赶来,把她接过来亲自抚养。

    这些年,外祖母把她捧在手心疼着,哪怕后来沈家因她散尽家财,被污造反,家破人亡!外祖母也没怨过她半句!

    忽然间,她目光蹭过沈老夫人的耳垂,看见了正向自己走来的大丫鬟南香。

    只是瞬间,姜云姝眼底泣血!被恨意席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