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朝民风开放,女子地位颇高。

    姜云姝懒得男扮女装,只戴了幕篱递帖子进了玉满楼,被小丫鬟带去了二楼包厢。

    景昭一身月白锦服,生得唇红齿白,腰间挂着玉佩香囊,典型的纨绔打扮。

    “裴正轩的事情解决了吗?用不用小爷带人去揍他一顿?那孙子竟然敢把主意打到你身上,真是活腻歪了!”

    姜云姝坐在他身旁,往楼下的高台张望。

    “我有办法收拾他,不用你插手,都这个时辰了,怎么还没开始?”

    二人青梅竹马,性情相投,上一世姜云姝嫁人那日,他跟着花轿哭了一路。她死的时候,景昭为了救父带兵被困充州,不知结局如何。

    “应该快了吧,我帮你打听过了,今日出阁的花魁的确叫婉娘。”

    说话间,楼下丝竹声响起,一红裳美人被簇拥上了高台,伴着乐曲翩翩起舞,媚眼如丝,身段似妖。

    姜云姝坐直了身体。

    前世,瑞王曾在玉满楼买下了一名叫婉娘的花魁献给了太子。婉娘很得太子宠爱,一时风头无两,甚至引起御史台弹劾东宫耽于女色,骄奢淫逸。

    若婉娘能为她所用,离间一事,事半功倍。

    一舞毕,男人们的眼睛各个都直了,婉娘倾身行礼,有人看呆了,手中酒杯叮当落地。

    鸨母将众人反应看在眼里,心满意足,噙着笑说了些场面话,很快到了叫价的环节。

    场面一片嘈杂,价格到了六千两喧闹渐渐停止,继续加价的人寥寥无几。

    姜云姝这才开口:“叫价,六千五百两。”

    六千两可不是小数目,景昭诧异:“你跟和她有交情?”

    “没有,但我要她有用。”

    转眼间,价格已经叫到了八千两!出价的人也只剩下了瑞王和姜云姝。

    鸨娘笑的合不拢嘴,婉娘微微垂眸,瞧着羞涩,眼底却没有丁点情绪。

    包厢内,瑞王面色阴沉,吩咐下人:“去看看对面叫价的人是谁?”

    私卖官盐一案,瑞王妃牵涉其中,瑞王想请太子帮忙去北镇抚司周旋,听闻婉娘貌美无双,就动了献美的心思。

    可美人计虽好,但若舍出的银钱太多,就不值当了。

    角落里的一间雅室内,珠帘微晃。

    “世子,萧大人,打听到了,外面和瑞王叫价抢人的表面上是长宁侯府的景世子,实际上是沈家的那位姜云姝姜姑娘。”

    萧奕漫不经心的扫了眼对面包厢,指尖不自觉的在桌面上轻叩了两下。

    被称为世子的是一名年轻的青衫男子,他身形偏瘦,皮肤透着病态的苍白。

    “素闻姜家有女,人如其名,姝色无双,名动盛京,哪怕她平时行事太过张扬胡闹,声名不佳,登门求娶的人还是如同过江之鲫。”他双目含笑看向萧奕:“听说顾安前几日被姜家姑娘摆了一道,不知佳人可如同传言那般惊为天人?”

    “尚可。”

    萧奕声音漠然,听不出情绪。

    “罢了,跟你说美人,无异于对牛弹琴。”青衫男子似是觉着无趣,随手端了杯茶,正巧对面景昭的包厢已经叫出了万两高价。

    他轻笑:“不知瑞王能否舍得这万两白银。”

    萧奕看着对面包厢摇曳的珠帘,淡淡道:“世子这一计,怕是要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