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姝以为是自己和子苓咬耳朵被他听见了,很有眼色的闭了嘴,不想他只是神色淡淡的看着自己,问了句:“可会骑马?”

    路上,萧奕有意放慢了速度。

    姜云姝平时没少跟景昭他们打猎比马,勉强跟得上。子苓这丫头却是叫苦连天,等到了落脚的客栈,骨头都颠的要散架了。

    “姑娘为何非要出来受这种罪?”

    姜云姝压低了声音:“沈家的名声天下皆知,一般的匪徒根本不敢对沈家动手,我怀疑那伙山匪可能不是普通的山匪,而是受人指使。”

    前世,她成婚后隐约听到过风声,说玉龙山上的那伙匪徒与朝中权贵勾结,只不过那事后来不了了之,但她记得清楚,裴正轩那段时间忙的焦头烂额,连着大半个月都没回府。

    裴正轩失手、二哥哥被劫,都是上辈子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两件事情看似没有联系,她却觉得有一张无形的网在笼罩着自己。

    若她的怀疑是真的,“山匪”没见到想要的结果,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二哥哥这个人质。

    “我家大人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姑娘请便。”

    此时月亮高挂,估摸着大约快到子时了。

    姜云姝背着两个包袱走在前头,子苓蔫头耷脑的跟在后面。

    蒋鸿道:“姜姑娘平时瞧着横行霸道,倒是体恤下人。”

    萧奕不置可否,侧首唤道:“竹谨。”

    客房里,子苓给姜云姝擦药,心疼的不行。

    她家姑娘从小是被娇养大的,一身细皮嫩肉被粗布衣裳磨出了许多片红,有的地方都隐隐可见血丝。

    “您一会先睡下,婢子拿银子使小二明早给姑娘买几身衣裳去。”

    穿布衣是为了方便伪装出城,现在有了条件,姜云姝自然不会再委屈自己。

    只是没等子苓去找小二,萧奕便派人送了几身衣裳来。

    “小的竹谨,主子见姑娘衣衫不合适,特意命人给您买了几身,您试试可还合身。”

    子苓连忙接过。

    姜云姝是诧异的,没想到萧奕那人瞧着冷冰冰的,倒是细心。

    她从荷包里抽出了一张银票,子苓转递给小厮:“同行已是叨扰,不好再让萧大人破费,劳烦小哥帮我家姑娘转交一下。”

    “姑娘客气了,不过主子只吩咐小的给您送衣裳,并未叮嘱其他,小的也不敢自作主张。”末了,竹谨特意添了句:“您可以亲自去寻主子道谢。”

    子苓谢了又谢,把人送了出去,姜云姝迫不及待的要换衣裳。

    裙子和外衣还算合身,只诃子有些紧,把她本来就丰满的胸脯显得鼓鼓囊囊。

    子苓道:“婢子去跟小二讨针线,给您改改。”

    姜云姝顺手从包袱里掏出了一把团扇,扇面崭新,扇柄却满是岁月痕迹。

    她有个不为人知的小怪癖,焦虑或是难眠的时候总喜欢把玩母亲留下的这把团扇。她出门可以不带别的,但团扇绝对不能少。

    “姜姑娘。”

    敲门声响起,伴随着萧奕清冷的声音。

    夜色太深,姜云姝不方便请人进屋,亲自去开了门:“我正想去跟大人道谢来着。”

    萧奕淡淡颔首,目光落在娇娇悄悄的小姑娘身上。

    水绿的衣裳遮不住她的好颜色,配上那双不染铅华的眸子,反而显出了几分别样的清媚。只是衣裳有些紧,少女身段勾勒的玲珑有致。

    他身材高大,垂眸正好能瞧见一丝雪白沟壑。

    本朝民风开放,妇人喜欢彰显丰满,可未出阁的姑娘家这般打扮,还是有些不妥。

    萧奕挪开目光,声音不自觉低了些:“竹谨,再去买几身衣裳。”

    姜云姝感受到了他错开的视线,脸颊微红,不自在的用团扇挡在胸前:“不必麻烦了,子苓手艺好,改改就行。”

    说着,她让子苓递了银票,萧奕没接,而是盯着她的团扇问了句:“为什么要在扇面上绣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