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连忙解释:“晚晚姑娘,不赖我们,是这个人他不识趣!”

    小姑娘的目光第一次落在他身上,带着浓重的好奇:“你是谁家的?”

    他迎上了她的视线,不知怎的,在看见那双漂亮盈润的眸子时,他竟然没有勇气再与其对视,仿若她是天上的皓月,而他只是地上的一滩雪泥。

    他垂下了头,抿抿唇:“我姓裴。”

    小姑娘有些疑惑,似是不知道裴家的存在。

    跟在她身边的景昭一身锦衣,披着与她同色的大氅,仿若一对金童玉女:“裴大人从前外放做官,去年才入京做了内阁侍读,你不知道是正常的。”

    小胖子讨好的笑:“一个小门小户的东西,不值得晚晚姑娘跟咱们动气。”

    小姑娘不乐意了:“我父亲出身也不高,怎么?我也是小门小户的东西?”

    小胖子憋红了脸:“他怎能跟晚晚姑娘比?”

    景昭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得了,都散了吧,别杵在这惹晚晚生气。”

    众人散去,小姑娘叫下人把他拉起来。

    裴正轩看了眼自己被雪泥污了的手,窘迫的爬了起来:“不用,多谢。”

    “呀!你额头流血了!我叫人去给你找个大夫!”

    她看他额头的伤口,眉头紧皱,景昭无奈催促:“有完没完?你能不能别总管别人的闲事?”

    她嘟囔着说了句什么,惹得景昭大笑,她瞪了景昭一眼,气呼呼的走了。

    后来,他亲手准备了一份谢礼,在她生辰那日交给了她。

    “晚晚姑娘,你喜欢东珠还是红宝?我去跟我母亲讨!”

    “晚晚姑娘,你的珠花真好看,是景小公子送的吗?”

    她生得好看,就算性子娇气了些,可男孩们也总是喜欢跟在她身后讨好。

    每个人送的礼物都比他准备的珍贵数倍,他默默的把东西藏在身后,却不料她竟然向他走来。

    “我记得你,你的伤好啦?”

    他没由来的一阵紧张:“这个是生辰礼,也是谢礼,谢谢你上次帮我找大夫。”

    “不客气的。”

    她接过了他的礼物,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

    那时的他年纪还小,不懂太多夸赞姑娘的诗词,只觉得那个笑容是他见过最漂亮的。

    “你是什么东西?怎么配跟姜姑娘说话?她还对你笑了!”

    “我要去告诉景小公子!看他怎么收拾你!”

    她的善意又给他惹了不少麻烦。

    他家世不好,在这遍地五品官的盛京城里只算是出身普通,奚落的话早就听惯了。

    可是听着这些人的话,他第一次生了满肚子的怒火!

    凭什么他不配跟她说话?凭什么他不能接近她?

    凭什么他不能像景昭一样站在她的身边?

    凭什么他不配得到她的笑?

    “裴兄这次中了解元,将来定能高中状元!”

    他数年勤奋苦读,总算是在京中闯出了一番名堂。

    她也出落的越来越好,虽然没了父亲,但母族依旧显赫,小时候跟在她身后的贵公子们依旧对她趋之若鹜,讨好的手段层出不穷。

    而她,似乎早就忘了与他不值一提的那点过往,每次见着他只是疏离客气的唤一声“裴公子。”

    可偏偏就是这一句再平常不过的招呼,也能让他心底变得柔软。

    裴家势弱,但他会想尽一切办法往上爬!

    总有一日,他会站在她的身边,总有一天,他会让所有看不起他的人,都匍匐在他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