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位不算大,为了图个吉利,一般都会选整木雕刻。

    姜云姝抿了抿唇。

    长命锁里的钥匙,铜牌的娇儿,册子上的娇儿,眼前的牌位——都昭示着当年父亲的谨慎。

    她抬头看着萧奕:“有没有一种可能,父亲当初没把知道的事情告诉任何人,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便布下了这个局,这些事情他也并不是交给一个人做的。”

    他颔首,将牌位放在桌上:“要不要拆开。”

    “拆吧。”

    她在牌位前叩了一个头:“女儿不孝,扰父亲身后清明,您与母亲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女儿,一定。”

    萧奕的动作很快,他从裂痕处拆开牌位,一个被蜡封的纸条从里头掉了出来。

    二人相视一眼,萧奕面色平静,姜云姝却红了眼眶,双手颤抖到没法捡起纸条。

    “我来。”他搓开蜡,把纸条展开递给她。

    围城西,胭脂铺,入地三尺。

    长命锁,机关尽,明日昭昭。

    “应该是一个地址。”姜云姝把纸条给萧奕看:“围城西,胭脂铺,入地三尺,说的应该是一件物品的存放地址。长命锁,机关尽,明日昭昭,指的应该是我长命锁中的钥匙能打开那件东西,令人机关算尽,一切真相大白,水落石出。”

    他道:“围城,指的应是辽地的一个小城。”

    “我知道,当年辽军中起了疫病,父亲夺城后派人救治无果,又怕瘟疫传播,便只能将人……后来消息传成了父亲坑杀战俘,朝中不知多少文官御史上奏弹劾。因为满城兵士无一存活,有人笑话辽军在那城内只进不出,戏称其‘围城’”

    她将纸条合上:“果然,大人当初说的没错,我还是要去辽地一趟。”

    他道:“我回去便吩咐人准备相关事宜。”

    她摇头:“大人已经帮了我很多,这一趟,我自己去就好。”

    “平康城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我也在查冶铁之事,迟早要去辽地走一遭,正好与你同路。”他声音极轻,却带着不容反驳:“更何况,你是我带来的,我自然要保证你的安全。”

    姜云姝点点头,把纸条贴身放好,心情复杂。

    意外得到了一条有用的线索,她是该开心的。

    可是一想到当年父亲独自一人面对的那些算计,她心里就沉甸甸的。

    马车里,她将头靠在子苓怀里,轻声道:“你说父亲当年究竟知道了什么要命的秘密。”

    “一切会水落石出的。”子苓心疼的抱着自家姑娘,恼命运不公。

    旁人家的女郎这个年纪每日最烦心的不过是衣裳首饰,最不济也只是在后宅勾心斗角,偏她家姑娘,卷入这些要命的是是非非。

    姜云姝闭着眼睛:“子苓,我好累。”

    水落石出,谁又能赔她的爹爹娘亲。

    “有婢子在呢,婢子会一直陪着姑娘。”

    马车一路畅行,直到了平康城中,几乎一会一停。

    姜云姝路上已经整理好了情绪,此时甚至还有心情听路人闲聊。

    “城里怎么这么乱?”

    “城主府的大公子被歹人刺伤了要害,城主府的人在满城抓人。”

    “要害?人能救活吗?”

    “活是能活的,因为伤的不是别的地方,是子孙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