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姝点点头,打开长命锁,取出了里面的钥匙递给他,全然的信任。

    “不怕我把东西抢了,据为己有?”

    “你要真想抢,我就算不给你钥匙也保不住呀。”

    二人相视,她清浅一笑。

    钥匙打开铜锁,“啪嗒”一声闷响,姜云姝的心随着萧奕的动作一上一下,最终在盒子完全打开时提到极点。

    里面装着四封信,都做了蜡封处理。

    日思夜盼的东西就在眼前,她突然有种不真实感,不真实到她甚至于掐了掐自己的胳膊,感觉到疼痛,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真是像做梦一样。”

    离开盛京时,她其实对于此行并没抱特别大的希望,但命运往往就是这样,总在意料不到的地方给人惊喜。

    “看看吧。”

    萧奕把盒子转过去正对她,姜云姝动作轻柔的拿出信件,除去了表面的蜡封。

    尘封多年的信件带着股难以名状的味道,其中三封看样子是出自一处,泛黄的纸张上染着暗沉的血,不难想象当年这封信经过了多么激烈的抢夺。

    另外一封信纸张干净。

    她犹豫了一下,先打开了这封,果然,这封是爹爹亲手所书的绝笔信。

    信上字迹苍劲。

    吾妻如眉,见字如晤。

    为夫食言,未能赶回去陪你过生辰,余生也再难伴你同度,晚晚年幼,你正值佳龄,不必为我守节,可另寻佳婿。

    扬州一遇……

    这信是留给娘亲的。

    纸上洋洋洒洒,情感细腻,难以想象出自粗糙武将之手。

    姜云姝鼻根一酸,不敢多看,慌忙换到下一页。

    只一眼,她目光凝重。

    时天圣二年三月,我于行军途中偶遇广平王遇刺,施以援手,救下广平王及随从三十余人,剿灭刺客二十七人。

    同年四月中旬,广平王私军异动,我派人盯查,获密信三封,其中蕴藏皇室秘辛,不可轻易示人。

    我获得密信一事被广平王得知,其派人对我多番试探,我身边随从亦被其买通大半,难以识别敌我。

    唯一冯姓副将可信。

    广平王布下天罗地网,凡我送回盛京之物必然会历经严查,是以不敢明言。

    时间仓促,我难以做下再多布置,只以晚晚生辰贺礼为引,以冯副将手中铜牌为续,望苍天有眼,能令此信重见天日。

    “皇室秘辛。”

    姜云姝目光落在那三封染着血的信件上,心里酸涩难言:“这就是让爹爹丢了姓名的罪魁祸首。”

    萧奕始终关注着她的情绪:“敢看吗?”

    她点头。

    事已至此,她终究要面对那些如血一般的事实,没什么不敢。

    在他的注视下,她坚定的展开信,纵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看见了上面的内容后,还是震惊到无以复加!

    其中两封是广平王与太子来往的信件,另外一封是刺眼的血书。

    来往信件显示,广平王与太子密谋暗杀先帝,广平王欲助太子登基。

    血书则言明,太子乃广平王骨肉,而非圣人与先帝之子。

    姜云姝久久不曾回神,半晌,讽刺的嗤道:“怪不得!”

    怪不得太子想方设法命裴正轩接近她,妄图寻到爹爹留下的东西,如此说来,前世就算没有裴正轩,太子也不会放过沈家。

    萧奕的手忽然落在她肩头:“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