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马车旁,景昭忽然道:“胡闹了这么些年,也该长大了。”

    她笑了笑,点头。

    是啊,他们都在长大,也迟早都要长大。

    那些个无忧无虑的岁月,终究会被埋藏在回忆里,化为曾经的趣谈。

    “我叫了几个朋友,明晚上出去吃顿饭。”

    “好。”

    “姜晚晚。”他叫住她,压低了声音,神情严肃:“淳阳公主不怀好意,你在盛京千万小心。”

    “我知道,会小心的。”

    “时辰不早,赶紧回去吧。”

    和景昭道别,路上,沈玉荨问她:“他为何突然去参军?”

    “二姐姐也知道了?”她有些惊讶,但没细想。

    “长宁侯府出事了。”姜云姝简单的把长宁侯府的处境说了一遍,沈玉荨的反应是沉默的,姜云姝累的厉害,也习惯了二姐姐对万事的冷淡不挂心,并没注意到她眉眼间的纠结。

    翌日一早,姜云姝被天冬和子苓两个人说话声吵醒。

    “萧大人这是从咱们家的铺子买东西送咱们家姑娘吗?”

    “你不懂,这是萧大人的心意。”

    她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耳朵却灵敏的捕捉到了“萧大人”三个字,好奇心压制了瞌睡,她迷迷糊糊的问:“说什么呢?萧奕怎么了?”

    子苓捧着几盒胭脂给她看。

    “萧大人一早托人送来的,您猜怎么着?竟然是咱们家铺子里卖的胭脂。”

    胭脂名为醉云霞,一个月限量只卖四十盒,价钱是姜云姝都觉着贵,怀疑自家二舅母的定价是在抢钱的程度。

    萧大人一出手便是六盒,阔绰的令人咋舌。

    姜云姝一点不心疼,他花钱乐意买东西送她,她也乐得承他的情。

    打开瓷盒,闻着熟悉的花香,她忍不住弯了眼眸。

    天冬问:“晚间景世子请客,姑娘要穿哪件衣裳?”

    “随便吧。”

    景昭那厮还不值得她费心思打扮。

    姜云姝还不想起床,便捧了医书窝在床上看,子苓瞧了笑道:“姑娘整日捧着医书,可看出什么门道了?”

    “没人言传身教便差了些什么,我觉得我现在的水平大概是……”她拧眉思索了一下:“庸医。”

    子苓和天冬笑的花枝乱颤,除了觉得自家姑娘很是可爱之外,也深觉她很有自知之明!

    “对了,让药房给我多送点白芷来,我有用。”

    子苓应了一声。

    自家姑娘似乎一夜之间就莫名其妙会了许多东西,譬如那骇人听闻的毒术。

    姑娘对外的那些说辞,她是不信的,且不说她自小伺候姑娘,便说若姑娘当真从小就会,当初又怎么可能中了秦姑娘的奸计?

    不过她虽然疑惑,但没多问,也不多想,反正她只想伺候好自家姑娘,旁的事情跟她没关系。

    自家姑娘越厉害,她才越高兴呢。

    傍晚时分,姜云姝被靖阳候府的马车接到了云香楼。

    云香楼,听着就不是个正经地方。

    面对门口迎人的姑娘和龟奴,她面不改色的提裙进去,一把推开包厢的门,瞪那始作俑者。

    “吃饭竟然选在这种地方,你还真是死性不改!”

    景昭笑吟吟的:“要不上面怎么放心让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