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彼时姜云姝正接过苏月暖给的一套衣裳。

    “这个……你寻个机会给他。”

    姜云姝自然知道这个“他”是何人,想着那远在扬州的许公子竟被苏姐姐这般惦记,她有点吃味:“苏姐姐今年可没给我做过这般繁复的衣裳。”

    苏月暖嗔道:“你这丫头惯会挑理,我何时缺过你这些。”

    “知道知道,姐姐是在念情郎呢。”

    姜云姝故意打趣,苏月暖耳垂滚烫,羞涩的不敢看她:“什么情郎,忒会胡说八道!”

    “那好,等我到了扬州就告诉许公子,苏姐姐没把他当情郎。”

    “你莫要胡来,阿姝,你故意的是不是?”

    “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说起来我这一走又是两个月,你在京里自己多保重。”

    姐妹俩又说了会话,苏月暖突然提起:“听说前几日你赎了个人回去?”

    “嗯,她叫婉娘,曾也是官家千金,可惜家道中落,又遇人不淑,是个命苦的姑娘。”

    “我不是说你做的不对,只是你这般不顾及自己的名声,可是真不打算嫁人了?”

    “谁说我不想嫁人?我要嫁的!不出意外过了年就嫁!”姜云姝说着一顿,觉着似乎时间有点赶,可能走不完六礼,又改口道:“过了年就定亲!”

    苏月暖先是一愣,反应过来被她吓得不轻。

    “跟谁定亲?”

    “姐姐念情郎,我自是也有心上人的!”

    “是谁?”

    “先保密,等事情定下再跟你说。”

    姜云姝是最瞒不住事的性子,有什么高兴事一准能嚷嚷的天下皆知,她现在的表现……极为反常!

    苏月暖正色:“阿姝,婚姻于女子而言是大事,你可千万不能胡来。”

    姜云姝耍赖,俩手一捂耳朵:“不听不听。”

    苏月暖霸道的把她拉进里屋:“你给我过来。”

    于是乎,姜云姝被苏月暖逼着听了好久的课,等踏出门槛简直生无可恋,好在她方才嘴巴紧,没把萧奕供出去。

    否则苏姐姐知道她看上的是萧奕……那场面简直不敢想象!

    回了沈府,便有小丫鬟递上封信。

    “姑娘,萧大人方才来过了,听说您不在家里便匆匆走了,这是他留下的信。”

    姜云姝一下子来了精神:“你怎么答话的?”

    “婢子只说姑娘去苏姑娘那玩了。”

    她很满意,极为大方的掏了银子打赏。

    自打萧奕频频过来看她,为了以防万一,她特意筛选了一遍院里伺候的下人,仔细敲打过,保准她们不会透露出半点风声。

    而沈家因为近来京中的种种变故被不少有心人盯上,所以沈老夫人送孙女去扬州的举动也很隐蔽,府里除了三个姑娘身边亲近的,基本都不知道她们要去扬州这事儿。

    萧奕更是无从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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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深庭院,裴正轩亲自检查了一遍院里的防守布置才放心回屋歇息。

    小厮观棋道:“圣人下令让您与萧大人同去扬州,明显是对您委以重任,小的想不通,您为何要拒了这门差事?”

    “萧奕想杀我,有着前车之鉴,只要我出府,必然凶多吉少。”裴正轩说着冷笑:“委以重任?圣人先前冷落萧奕,她是想送人情,用我给萧奕磨刀!”

    “还是公子看得远,小的自愧不如。”

    “小不忍则乱大谋。京里的水很快就浑了,让他们去争去斗,我自有办法坐山观虎斗,享渔翁之利。”

    裴正轩负手看着墙壁上的美人画,觊觎之心愈发旺盛。

    他只需一个机会,一个前世曾经被他错过,却是最能对萧奕产生致命威胁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