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看着卫逢英的目光很平静,平静到仿佛只是在问他午饭要吃什么。

    卫逢英心里所有的侥幸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下的。

    “七年。”回答的时候,他甚至不敢直视沈氏的眼睛。

    沈氏看着面前这个仿若做错了事的孩童般,羞愧到垂下头的男人。

    “我一直觉着你是个憨的,没想到你的心眼全都用在了这种事情上。”

    卫逢英着急的解释:“杨氏是旁人灌醉了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与杨氏也只是逢场作戏罢了!”

    “逢场作戏都能作出来两个孩子,你倒是能耐的很。”

    在沈氏的注视下,卫逢英再次垂下头:“这件事是我做错了,你恼我是应该的,我给你道歉,我保证,日后再不会有这种事情。”

    沈氏笑了笑。

    “你与我,还有日后吗?”

    卫逢英心里咯噔一声。

    “你别这么说,咱们十几年的夫妻情分……”

    “你若当真念着咱们的夫妻情分,如何会做出这种事情?”

    卫逢英嚅嗫着,答不上来。

    “咱们和离吧。”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沈氏依旧很平静,卫逢英是没办法接受的:“不,我不同意!”

    沈氏没理他,继续道:“我不能再生了,你既有了其他骨肉,阿钰和阮阮我是一定要带走的。”

    卫逢英彻底慌了。

    “阿茵,你别冲动,这事咱们可以好好谈谈,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可以好好弥补从前的过错!也会补偿你!至于杨氏,我这就把她送走!不会让她碍你的眼!”

    “我是什么人你心里清楚,我从不做冲动的事情。”沈氏道:“你知道老夫人拦着我身边的下人,不允她们往盛京报信这事吧?”

    “那时你病的厉害,母亲也是怕岳母知道了怪罪,这才做了糊涂事。”

    “那你呢?你也糊涂了吗?”

    “盛京与扬州远隔千里,我是想着先找大夫把你治好,免得岳母担心。”

    卫逢英目光躲闪,沈氏看着,心越来越沉。

    “卫逢英,这话你自己信吗?”

    “阿茵,我与你夫妻十几年,你知道我的,我怎么会舍得伤害你?”

    “你的确没想过要我的命,反而在一开始还想方设法请大夫来为我医治,但是所有人都说我活不成了,你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你便开始为自己打算,对不对?”

    卫逢英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光了所有的衣裳,没有半块布能用来遮羞。

    “这事是我对不起你,我一时糊涂,阿茵,你能原谅我吗?”

    沈氏说不上难过,也不算悲伤。

    她只是,很失望罢了。

    “你辜负了我,我不怨你,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放任旁人欺负我的孩子。”

    卫逢英还在反驳:“我没有!阿钰和阮阮是我的骨肉!我如何会不疼?”

    “你很疼阿钰,所以你因为杨氏对他动了家法?”

    “我错了,是我错了,我求你,你别再生气了,也别再说气话了,好吗?”卫逢英几乎是恳求:“不看在夫妻情分上,你想想两个孩子,阿钰和阮阮再过几年就要议亲了,你与我和离是小,耽搁了她们的婚事是大啊!”

    “阿钰和阮阮被人欺负的时候,你这个做父亲的在哪?现在倒是口口声声心疼上了,你自己不觉得羞愧吗?阿钰和阮阮的婚事用不着你操心,你也别想用两个孩子威胁我。”

    卫逢英知道先前的事情自己做的有些过分,正焦头烂额的想着如何解释,外头忽然又闯进了个婆子:“二老爷!喜事!杨姨娘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