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姝怎么可能上他的当?

    “十二王子说笑,我从未这般想过。”

    “是么。”

    她一本正经的点头,无意间瞥见他看向自己的表情戏谑,就像是……猫逗老鼠。

    你才是老鼠!你全家都是老鼠!”

    姜云姝不高兴的在心里嘟囔了几句,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头隐晦的给子苓使了个眼神:“去看看,怎么还没上茶。”

    子苓会意,欠身道:“婢子去催催。”

    “动作快些,莫要叫十二王子久等。”

    回眸,她面上带着淡淡浅笑,明艳动人。

    耶律齐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道:“姜姑娘模样变了些。”眸光在她芙蓉面上转了圈,轻笑:“你应当记得,幼时曾见过我。”

    她面不改色的扯谎:“是么?我并不记得。”

    “不过姜姑娘这双眸子还如旧时那般,生的跟琉璃珠子似的。”

    她忽然记起,幼时她听说父亲带回来了一个辽地王子,好奇偷偷去看。

    那王子比她大些,生的很好看,漆黑的眼珠一动不动的盯着她,说着蹩脚的汉话:“你眼睛长的很好看,琉璃珠子似的。”

    她有些腼腆,一时不知该不该说谢谢,又听他说道:“真想挖出来,带回去。”

    他一句话吓得小小的她几日没睡安稳,母亲为此还特意去寺里求了护身符。

    思绪收回,姜云姝下意识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躲避着他的视线,心跳如鼓。

    耶律齐脸上赫然写着“你在说谎”几个大字。

    她才知自己上当,故意冷脸:“十二王子逾矩了。”

    “只是叙旧而已,全无唐突之意。”

    她信才怪!

    正巧子苓端茶进来,打断了这段谈话。

    “是大庸毛尖,这茶香的很,十二王子尝尝可还喜欢?”

    姜云姝亲眼看着他把一杯茶灌入腹中,笑问:“如何?”

    “茶香醇厚,确是好茶。”

    不知是不是心里有鬼的缘故,她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好在再没出什么幺蛾子,他也暂且打消了跟她要人情的心思。

    姜云姝琢磨着,等她回了盛京,跟耶律齐多半再没机会见面,那所谓的“人情”,他应当也没机会要了。

    出门她才得知,卫阮阮碰巧遇见了沈云河,俩人逛铺子去了,姜云姝只好独自上了马车。

    子苓小声问:“您方才让婢子给辽地的王子下的是什么药?”

    “什么药都不知道,你就敢下?”

    “姑娘让的,婢子自然从命。”

    她单手托腮,无聊的看着窗外风景:“一点回敬罢了,充其叫他难受一阵,死不了人。”

    姜云姝其实很郁闷。

    明明知道差点害死姨母的始作俑者就是耶律齐,她依旧没法帮姨母报仇,只能用点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说出去她都嫌丢人!

    不过她也就只有这点小能耐了,倒也难怪萧奕嫌她。

    想到这,她再次恹恹的落下窗纱,胸口一团气堵的难受。

    不远处,耶律齐收回目光,看着手心被茶水殷湿的汗巾,低声轻笑。

    他以为的小兔子偏生了只狐狸尾巴,真是越来越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