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隔着纱帘,出现了一道男人高大的身影。

    可转瞬,她的心就坠入了海底。

    他的身旁,紧挨着一道纤柔身影,窗帘映出的黑影来看,他们几乎抱在了一起。

    ‘我和三哥夜夜同床共枕......’

    温宁将指甲掐入掌心,会吗?厉北琛,今晚你就会和她如此吗?

    那一刻,无尽的害怕将温宁席卷。

    主卧里面——

    厉北琛伫立于窗前,窗帘是纱幔,可以看清楚楼下的一切。

    男人眼神如海底,冰冷暗沉。

    黎向晚也正是看清了楼底下温宁在朝这张望,她故意站在厉北琛身后,透出的影子,就像他们身体叠在了一起。

    她心底闪过恶毒,

    看着佣人在收拾温宁的细软,嘴上很抱歉道,“三哥,进来之前我不知道这曾是你们的主卧,我只是很喜欢这个房间,如果麻烦的话,我住隔壁小次卧好了。”

    厉北琛知道她家世极好,住惯了奢华的大卧室,而且要安排一些基础医疗设备进来,

    “医生说你身子不好,夜里要注意防护,就住这里吧。”

    “可是,这到底是你和她的回忆。”黎向晚看似惋惜,实则在往他心里扎刺。

    果然男人看着房间里一景一色,目光晦涩冷然下来,“假惺惺的回忆留着做什么!”

    “冬妈,吩咐男佣把她东西扔出去。”

    冬妈听到男人冷清的嗓音,心里默默一沉。

    也是感叹,好端端的,少奶奶和先生之间怎么就成了这样。

    一眨眼,黎小姐竟住了进来,鸠占鹊巢。

    -

    当男佣将打包的东西,全部扔到客厅门口处时,温宁隔着夜色,一眼看到袋子口露出的画册。

    那是她妈妈的遗物。

    显然,那一堆都是她的东西。

    他们的主卧,他竟然让黎向晚住了。

    他竟然那么绝情,果断,毁了他们甜蜜的回忆屋。

    温宁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打得后退好几步,夜风冷峭得几乎割裂脸庞,她似乎再也站不稳。

    她扶着灯柱,孤零零地站着,再冷,再痛,她也不会走的。

    渐渐,月深,主卧的灯熄了。

    书房的灯,没有亮起来。

    温宁想,他不在书房,在哪个房间呢?

    月沉隐了,狂风卷起来,温度骤然下降,刺骨寒风吹得温宁摇摇欲坠。

    她打开手机,黎向晚那个乌鸦嘴说对了,真的有暴雨。

    很快,雨如鼓点,突然倾盆砸下来!

    温宁站得太久,腿脚麻木,像个木偶难以移动,瞬间,她的身上全被淋湿,硕大的雨滴砸的她睁不开眼睛,浑身刺骨的冷意让她的肚子有些抽痛。

    宝宝......

    她站了五六个小时,宝宝受不了了。

    它不能感冒,受伤。

    温宁扶着灯柱,好不容易等腿脚麻木感好一点,迅速走到行李箱里,拿出唯一的一件大衣。

    她蜷缩在地上,将大衣死死捂住隆起的肚子,拼命包住最后一丝温暖。

    可寒风还是太烈,她举着行李箱挡雨,依然被风吹得几次倒在地上。

    意识渐渐昏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