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画咽了咽口水，若她说出有人拿银子收买她，去看望了五小姐，只怕是无法再留在苏家做事了……
况且，在苏文山回府之前，有人特意告诫了她一些话……
春画咬咬牙，略一摇头，“回家主，没有人去过祠堂。”
“你可确定？”苏文山目光扫向春画，一身的威压尽释放在了一个丫鬟的身上。
春画后背满是冷汗，但仍旧咬死了不松口，“奴婢确定，没人去过祠堂。”
“没人去过祠堂，难道五小姐的嘴巴就这样烂了吗？！”苏文山怒吼道。
春画颤颤巍巍，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而就在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照看着孙姨娘的苏玥开口了，“父亲，此事……还是算了吧！”
苏玥的话，让在场众人都没有想到，尤其是苏晨。
为什么要算？难道她的嘴，真是苏玥动的手脚吗？自祠堂罚跪以来，她只吃过苏玥送去的馒头！
“父亲，家丑不可外扬，三姐姐既说不是她做的，那便不是她吧……”
苏玥小心的试探着，“总不能，真的报官吧！”
“或许……或许祠堂内本就存在硫铵散，是府中的小厮没有打扫干净罢了！”
苏瑾年心中冷笑，她以为硫铵散是能随处可见的东西吗？
苏玥表现得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装给谁看呢？
“其实要调查清楚也简单，若苏晨真是在祠堂出的事，派人去将祠堂里里外外搜上一番不就成了？总会找到些蛛丝马迹。”苏瑾年神情淡漠。
想暂时息事，又将脏水挪在她身上，门都没有！
苏玥心里有些慌，但很快就平复了下来。
“三姐姐，祠堂是苏家重地，又岂是可以随便搜查的？不要冒犯了列祖列宗才是……”
“哦？”苏瑾年歪头，一副不理解的样子。
“苏晨虽是庶女，但也是苏家的孩子，相信列祖列宗不会委屈了苏晨，定是愿意的。”
两人几乎同时对上了眼，空气之中仿佛上演起了一场激战……
看到现在，若再瞧不明白，苏晨就是真没脑子了，虽然心中愤懑，但还是顺着苏玥的话说了。
“爹爹……是晨儿自己不小心，不干三姐姐的事！”
说完，苏晨捂着通红的眼睛，逃也似的离开了屋子。
苏玥心中“咯噔”一下，直觉告诉她苏晨肯定是误会她了。
“爹爹，就此作罢吧！五姐姐受了些委屈，女儿会去宽慰的，若是闹大了，对苏家不好。”
苏文山的头本就疼，现在受伤的主人公走了，苏玥又这么说，苏文山便顺势摆摆手。
“罢了！此事就此作罢，谁也不许在外乱说！”
说完，苏文山还拍了拍苏玥的肩头，“玥儿，辛苦你了，还是你懂事。”
苏文山一走，剩下的人自然是走的走、散的散。
苏瑾年临走之前，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神情淡然的苏玥。
连自己的亲姐姐都可以利用，看来是个狠绝色了。
苏瑾年本想同苏恒一起走段路，谁知从梅园出来就没瞧见苏恒的身影，只好独自一人回了梨园。
见到在院子里乖乖坐好等待自己的儿子，苏瑾年的脸上便抑制不住宠溺的笑意。
“娘亲~”
苏小小的嗓音甜糯糯的。
苏瑾年刚准备应声，就看见了苏小小嘴边黏住的红色糖浆。
不由得皱了皱眉，她记得给苏小小吃完糖葫芦之后，是专门洗过嘴的，不可能还粘有糖浆。
“你又吃糖葫芦了？”苏瑾年不太高兴的捏了捏苏小小的脸蛋儿。
苏小小眨眨眼，“没有啊。”
“真的没有？”
苏瑾年看向一旁的阿沐，只见阿沐一脸茫然的耸了耸肩。
她刚才打了一会儿盹儿，什么都不知道。
“真的没有！”
苏瑾年心里越发疑惑了，苏小小才不足四岁，怎么可能会撒谎呢？
可是她分明记得走之前给苏小小洗过嘴的才是啊……
唔……是洗过的吧？
应该是吧？
苏瑾年越想越觉得头疼，干脆不想了，“走，娘带你去洗洗嘴。”
“好嘞~”
苏小小被苏瑾年抱起，在苏瑾年看不见的地方，苏小小对着梨园内某个不起眼的角落俏皮的眨了下眼。
夜渐渐深了，苏小小的精神却丝毫不减，躺在床上的苏小小像是瞬间打开了话匣子。
“娘亲会一直爱我吗？”
“我长大了要给娘亲买一个大大的宅子，和娘亲一起住！”
“娘亲，我们什么时候去见爹爹呀？”
……
若是以前苏小小话多的时候，苏瑾年都是随口敷衍过去的，但是今夜不一样。
苏瑾年温柔的摸着苏小小的头，“小小很想见爹爹吗？”
“是啊！有爹爹在，小小就不是野孩子了。”
苏小小的情绪瞬间落寞了，原来他把旁人的话都听进了耳朵里，只是嘴上不说罢了……
“只要有娘亲在，小小就不是野孩子。”苏瑾年郑重的承诺。
苏小小肯定的点点头，“嗯嗯！”
过了一会儿，苏瑾年又犹豫着问，“小小是不是不喜欢这里？”
苏小小看了看苏瑾年，纠结了片刻，害怕自己接下来的话会惹的娘亲不开心。
“不喜欢，这里的人、这里的物，小小都不喜欢！但是……但是娘亲要在这里，小小会让自己习惯的。”
“小小，娘亲现在告诉你一个道理。”
“你不用为了任何人让自己委曲求全，就算是娘亲也不用。”
“我们活这一世，自己过的舒心最重要。”
苏小小愣愣的望向苏瑾年，也没说自己明不明白。
“小小，娘亲送你去书院读书好不好？”
苏瑾年铺垫了许久，总算是步入了正题。
苏小小有些发懵，怎么好端端的要送他去书院了？
“不好不好，去了书院就见不到娘亲了。”苏小小莂着嘴。
在苏小小看来，去了书院就等于要同娘亲分开，与其和娘亲分开，还不如留在苏家……
苏瑾年声音十分温柔，“你不是最喜欢读书，喜欢听故事吗？去了书院你能读好多书，听好多故事了。”
“娘亲……”苏小小突然抬起头，泪眼朦胧的模样将苏瑾年吓了一跳，“你是不是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