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桂花提到钱,怨气更重,根本不管儿子还躺在病床上动不了:“你这几个月不给家里寄钱,家里年都难过,你也知道你大哥家三个儿子,你弟家还有两个儿子,都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年纪。你爹这两年又干不动活挣不了工分。”

    “一大家十几张口,就几个劳动力,能够吃?老二啊,你可不能有本事了就不管家里了,你别忘了当初你去当兵,名额还是老三让给你的。”

    盛安宁站在门口听得瞠目,这是亲妈说的话吗?

    让她不得不怀疑周时勋是捡来的。

    周二妮在一旁跟着添油加醋:“二哥,咱爹现在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村上的医生就说要吃点好的补补,可是咱爹舍不得,说你在外面不容易,又刚结了婚。二哥,是不是二嫂不让你寄钱回家?”

    周时勋皱眉,压着眼里的隐忍和薄怒:“不要胡说,最近工资我有别的用处,我也说过,你们要是在家安生一些,我会寄钱,你们要是再胡闹,我是不会管你们的。”

    朱桂花看着儿子冰冷的眼神,心里瑟缩了一下,她还是怕周时勋的,这个孩子从小就跟个狼崽子一样,心狠下手也狠。

    打架对亲兄弟都能下死手,那肯定是说话算数的。

    可是没要到钱,怎么甘心?脸色一变,丧着脸:“老二,是家里没本事拖累了你,但你妹妹这个事情你要管。”

    不管不行,之前周二妮谈了个知青对象,三乡五里的人都知道,大队放电影的时候,两人还正大光明的坐一起看电影。

    结果知青返城,那个男的走的时候各种保证,回去很快就接周二妮去城里生活,结果这一走三四个月也没音信。

    临走时还从周二妮手里骗走了五十斤粮票和二十块块钱。

    朱桂花怎么能不气!

    盛安宁又听了一会儿,也明白了那么一点,就是周时勋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家里就周二妮这么一个女儿。

    这次朱桂花带闺女过来,是指望周时勋在城里给周二妮找个婆家。

    心里再一次感叹,这是一个什么奇葩的人家。

    朱桂花见说半天,周时勋都没反应,眼睛一瞥正好看见盛安宁站在门口,立马端着婆婆的架子:“是安宁啊?怎么还不进来,站门口干嘛?我们可没说什么见不得人的话。”

    要不是周时勋在,她指不定还冒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盛安宁端着钢精锅进去,也不把朱桂花放在眼里,反正原主就那么个脾气,正好不用惯着朱桂花。

    径直把钢精锅放在床头柜上,冲周时勋说道:“你吃点东西再休息,要不伤口不容易好。”

    朱桂花和周二妮已经闻着味凑了过去,看着一锅的鸭子,还有黄乎乎的鸭汤,忍不住吞口水。

    周二妮伸手过去:“这鸭子看着就香啊。”

    盛安宁毫不客气的一巴掌拍在周二妮手背上:“这是给你二哥养伤的,你干什么?”

    周二妮揉着通红火辣辣的手背,委屈的噘嘴:“那么大一锅,我二哥能吃完吗?你们城里人就是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