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错了,她错在以为苏怀礼会和她一样珍视这份感情。

    但是事实上,从始至终,她对苏怀礼就像一只小猫小狗,高兴了逗弄逗弄,不高兴就不管,要给她立规矩,打压她,让她变成他喜欢的样子。

    为了苏夫人娘家的权势,他可以揣着明白装糊涂,假装不知道玲珑对她的种种欺负;现在为了辽东王的权势,他定然也可以咽下苦水,对自己客客气气。

    看,这就是她罔顾苏雨寒翻来覆去的提醒,一意孤行选择的男人。

    晚上的时候苏怀礼才找过来,他的模样是从所未有的狼狈,带血的衣袍还没有换下来,头发也乱了,满头大汗,样子十分狼狈。

    他没想到辽东王在这里,所以先敛容行礼,苦笑道:“后宅琐事,让王爷见笑了。”

    辽东王倒很通情达理,摆摆手道:“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是我听说,之前你纵容丫鬟欺负王老的孙女,这可不行啊!”

    苏怀礼看了一眼面若冰霜的春秋,没想到她竟然会这般描述事情的经过。

    “王爷说笑,欺负谈不上,那个丫鬟就是厉害了些。不过现在她误服了春秋帮我调制用来灭鼠的药身亡,也是可怜;下官会让人给她家送一笔抚恤银子,也不枉费她伺候我这么多年。”

    春秋笑了。

    看,知道辽东王的态度,苏怀礼转变得多快!玲珑也成了自己不小心枉死,一切都如她所料,他对外抹平了一切。

    辽东王点点头,明白他这是场面上的说法,道:“这般处置很好,以后要善待春秋。”

    虽然他很不想说这句话,因为这是后宅私事,就是上位者,也不该干涉太多;但是沈崇清私下求他了,弟弟开口,那自然不一样。

    沈崇清看向苏雨寒,后者却没搭理他,不由有些怏怏,摸了摸鼻子。

    ——他知道苏雨寒希望春秋被照顾,希望王爷这么说,能刷波好感,现在看起来,是做了无用功。

    苏怀礼又和辽东王说话,态度恭谨,但是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无非是问他对辽东是否适应,怎么来了这里,这几日过得如何云云。

    辽东王是打心底里没把他和春秋之间这点事放在心上,十分高兴地和他说起这几日乡下生活见闻。

    这对他来说,是一种全新的体验。

    说到开怀之处,屋里只有辽东王和苏怀礼的笑声。

    春秋木着脸,身形不动,表情不动,像根木桩子一般。

    “春秋,”苏怀礼终于开始和她说话了,“别任性了,跟我回家。玲珑之死虽然你有责任,但是主要是她自己的原因;夫人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会解释清楚的。夫人宽厚,日后也不会因此而责难你的。”

    虽然他很不高兴,但是辽东王和沈崇清都在,他不想和事情闹到难堪,凡事回去再说。

    春秋却笑了:“从前老爷和我说,玲珑没什么心眼,不会为难我,结果呢?夫人这边,老爷确定她不会对我有意见吗?”

    “春秋!”苏怀礼拉下了脸,“我说不会就不会,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