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雨寒顿笔,抬头看向她:“可有不妥?”

    现在的这个奶娘,虽然有时候粗心一些,但是奶水好,一顿一个不加盐的蹄髈,吃得苏雨寒看着都油腻;然后对猫猫也好,如果不是她说,恨不得十二个时辰抱着猫猫。

    本职工作尽心尽力,苏雨寒便觉得小缺点可以将就。

    “夫人,这人心思不正。”茯苓直截了当地道。

    她初来乍到,向来谨小慎微,这是第一次说话这般尖锐。

    苏雨寒心里一震:“怎么说?”

    她甚至站起来,想要出去把猫猫抱回来。

    “夫人不要慌。”茯苓声音不高,“我这两日发现,除了她,她不许其他丫鬟们碰姑娘。别人想过来看看姑娘,像要了她的命一样;而且因为是姑娘奶娘,高人一等,看不起其他人。”

    “你的意思是,”苏雨寒很聪明,一点即透,“她想让猫猫以后只亲近她一个人?”

    “是。”茯苓道,“她太明显了。这种人,以后姑娘长大,不一定唆使姑娘做什么事情。而且这般,姑娘和您也不亲了。”

    苏雨寒仔细一想,好像真是这样。

    茯苓继续道:“在宫中,为什么皇子公主出生以后都得有四个奶娘,便是防止这种事情发生。虽然也会有远近亲疏,但是不至于太过分。”

    苏雨寒想了想后便当机立断道:“那你再让人去寻一个奶娘,和她一起;若是她排挤新来的奶娘,那就把她换掉。”

    论看人的狠辣,她离茯苓这种冷眼见惯血雨腥风斗争的,还差得远,但是她从善如流。

    “是,夫人。”茯苓顿了顿,垂眸道,“也多谢夫人对奴婢的信赖。”

    苏雨寒笑笑,并没有多说什么,继续低头看账册。

    茯苓替她换了一杯温水,然后悄无声息地退下。

    苏雨寒看完了起来休息活动筋骨的时候,茯苓递上一叠纸。

    “什么?”

    茯苓道:“夫人,这是一些端午诗句,抛砖引玉,您或许能受到些启发。”

    “弄这个做什么?”苏雨寒翻了几页,字体很娟秀,就是没启发到她。

    ——她能认出这些字都不容易了,还作诗呢!

    茯苓浅笑:“皇上喜欢吟诗作对,逢年过节宫宴之上时常让人作诗,您提前有个准备,不至于到时候慌张。”

    苏雨寒翻了个白眼道:“那么多人哪,皇上还能点我的名字?不用准备。”

    “不是。”茯苓道,“皇上自然不能点您,但是您要陪着皇后娘娘,宫中嫔妃以及其他夫人们一起坐的,到时候怕是也会附和皇上。”

    哦,懂了,上梁不正下梁歪,皇上附庸风雅,底下人就得舞文弄墨。

    这是小抄。

    终于有人给她这个押题小能手准备小抄了,可以尝到躺赢滋味了吗?

    并不,苏雨寒才不稀罕和她们一起念这些酸诗,只能辜负茯苓的一片良苦用心了。

    她把诗句放到桌上:“我回头再看,不过看也记不住,脑子不好用。”

    茯苓抿唇而笑,并不多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