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手顿时更狠。
高达倒在血泊里，最后外面被打趴下的人挣扎着进来，才把沈崇清拉开，救了高达一条狗命。
那些人，显然被打怕了，远远地站着，戒备地看着沈崇清。
沈崇清靠着炕站住，身形笔直，呼吸微重。
他问苏雨寒：“你，怎么样了？”
苏雨寒拢起头发，摇摇头：“没事了，谢谢你。”
现在她开始担心起来，高达这样阴险小人，怎么会放过沈崇清？
她想和沈崇清划清界限，可是又欠下了还不起的人情。
沈崇清倘若因此出事，她拿什么还他？
高达被人搀扶起来，吐出来好几口血沫子，指着沈崇清道：“来人，带走！把他给我带走！”
苏雨寒怒道：“我看谁敢！高达你算什么，一个小小武官，竟然敢干涉地方事务，好大的狗胆！是，苏老贼告诉你，你可以随意处置我，但是你敢弄死我吗？你今日敢，我敬你是好汉。你若是不敢，但凡我有一口气在，总有一天要弄死你！”
至少明面上，沈崇清归辽东地方官员管，不是高达可以动的。
而当地对于流放这些人，其实很宽松。
为什么？
因为君心难测，谁知道将来又有什么变动？来到辽东自生自灭已经很惨，他们也不必再踩一脚。日后这些人起复，至少他们也无功无过，不至于被牵连。
这件事情闹得动静很大，高达这种一门心思往上爬的，虽然咽不下这口气，然而众目睽睽之下，他还真不敢怎么样。
于是，高达顶着一张被打成猪头的脸，留下几句威胁的话，铩羽而归。
苏雨寒擦干眼泪，靠在墙上，这才觉得浑身酸痛，又十分恶心。
沈崇清驱散了人群，关了门，给苏雨寒倒了一杯水，自己在椅子上坐下，沉默半晌道：“是我的错，没有保护好你。今日的事情，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苏雨寒抱着膝盖，深吸一口气，尽管努力平静，声音却依然带着颤音：“与你无关，我还要谢谢你今日出手相救。我怕接下来，高达会勾结地方官员来害你，是我拖累你了。”
有一说一，今日的事情，沈崇清确实因为她受到了很大影响。
“他不能奈何我。”沈崇清道，“如果他们能要我的命，也不会等到现在。”
大概因为苏雨寒没有说话，他难得多说了几句。
“太子还没有被废，圣心难测。如果此时太子身边的旧人无故死了，皇上万一因此而怜惜太子，那些人得不偿失。”
苏雨寒过了好久才道：“谢谢你帮我和宽慰我，过去就过去了，我不会放在心上了，只希望也别连累你。”
与表面的平静相比，她内心现在燃烧着一团熊熊的烈火，甚至想要和高达玉石俱焚。
这口气，她咽不下去，她要高达的命！
沈崇清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隐隐觉得，苏雨寒并没有她自己所说的那般平静。
暗流涌动，不知道她酝酿着什么。
“你有没有受伤？”苏雨寒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