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崇清道:“当时真的不怪大哥,小嫂子生完惊云后便有些疯了,以惊云的性命要挟大哥去求皇上。大哥一气之下夺走了惊云,正好赶上我爹去世,惊云就被送到了我娘身边。”

    “后来,小嫂子放不下惊云,也跟着去了漠北,以奶娘的身份跟着我们。”

    “我娘说,女人要为女人着想,所以对小嫂子百般安慰。小嫂子起初也不错,但是后来才知道,她在惊云耳边说了大哥许多坏话。等我娘发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小嫂子比我娘去世还早一年,临死之前已经疯疯癫癫。惊云多少记得她,把她所有的惨状都归罪于大哥。在她心里,大哥就是个冷血无情的人。”

    “因为她小时候实在被带得太偏,我怕她行事剑走偏锋,误入歧途,”沈崇清道,“所以对她管教很严格。雨寒,我很担心她随母亲。”

    鱼公主最后落得这样凄惨结局,其实辽东王不算罪魁祸首,朝代更迭这种事情,是历史大流,谁也难以撼动。

    但是辽东王的冷漠和隔岸观火,让她雪上加霜。

    她终究为年少轻狂时候的冲动选择,付出了代价。

    当然,如果当时她按部就班嫁给未婚夫,后来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夫君把自己一族赶尽杀绝,心里不会更好受。

    总之,这条美人鱼,命运注定是泡泡般幻灭,令人唏嘘。

    “如果我是惊云,”苏雨寒道,“可能我也不会认亲。谁都有苦衷,可是承担痛苦的是她,她从小被亲生母亲灌输仇恨和怨气,父亲缺失……其实她能长成现在这般,没有歪,我觉得已经是奇迹。”

    沈崇清道:“我知道她承受了很多。但是她性子太冲动热烈,我怕她闯祸,必须时时拘束着她。”

    苏雨寒倒也理解。

    就说辽东王吧,虽然白得了个公主又不珍惜,但是不会希望自己的女儿这般被人拐骗走了。

    人嘛,谁不自私?

    这世界的规则都是男人定的,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呵呵。

    “这些事情,我早就想告诉你。”沈崇清又道,“但是想着大哥和惊云……毕竟这也是他们的事情。但是惊云问过我几次你是否知道,大哥以为我已经告诉你了,所以我想,他们也不反对你知道。”

    “我知道了也会假装不知道的。”苏雨寒道,“你要是想让我帮你劝惊云接受辽东王那就算了,我怕我忍不住火上浇油。”

    沈崇清感慨道:“当年大哥也是年轻。”

    “这只和人有关,别赖在年龄上。你就干不出这种事情来。”

    沈崇清听她这般说,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

    “雨寒,”他道,“所以这段时间惊云要麻烦你。我现在已经放弃念头让她接受大哥,只是希望他们能保持面上的和平共处,如此而已。”

    惊云听苏雨寒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冷笑道:“我娘临死之前和我说过,他就是一个冷血的人,这辈子,不能把任何希望寄托到他身上。我娘让我跟着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