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苏雨寒骂街引来了葛嬷嬷。

    茯苓从前受葛嬷嬷很多恩惠,听她说这些,早已心疼得泪流满面。

    “嬷嬷,我自出宫以来,到处打听你的去向。夫人也四处托人帮我打听,却始终没有找到您……”

    “那个不孝子,就算你打听到了,他也不会承认有我这个娘的。”

    “嬷嬷,以后我给您养老。”茯苓哭着道,“夫人对我很好,我攒了不少银子,我能养活您。”

    正在说着话,小丫鬟在外面脆生生地道:“茯苓姑姑,夫人听说葛嬷嬷来了,让奴婢来送点心果子,还让人去外面叫了一桌酒席。夫人还说,府里也没有年纪大的嬷嬷,回头得给咱们姑娘找教引嬷嬷。要是葛嬷嬷能留下,那再好不过,比着您的月银,还得再高些。”

    茯苓握着葛嬷嬷的手,眼中露出骄傲之色,“您看,我就和您说,夫人是极好极好的。”

    夫人一定是小丫鬟说了葛嬷嬷来时候的情形,猜测她境遇不好,所以开口留人。

    葛嬷嬷没有说话,眉头紧锁。

    茯苓出去把东西接进来,又给了小丫鬟一串钱,让她帮忙打水,准备伺候葛嬷嬷沐浴更衣。

    “嬷嬷,您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我给您找一身衣裳。天气太冷了……”

    “茯苓,你不用忙活。”葛嬷嬷拉住她的手,“我问你,你来这府里的时候,是签了活契还是死契?”

    她神色紧张而凝重,茯苓被她这般看着,心头蓦地一紧。

    “夫人说签活契,但是后来因为太忙,夫人说也就算了。”茯苓道,“因为我之前在宫里的时候,和新进宫的医女春秋相处不错,她是从夫人身边进宫的。夫人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对我十分信任。”

    “那就好,那就好。”葛嬷嬷道,“那你去和夫人请辞,然后离开京城,走得越远越好。”

    茯苓惊呆了。

    “嬷嬷,是不是府上有什么灾难?”她忽然警醒,抓紧葛嬷嬷皮包骨头的手,万分紧张地问道。

    “你不要问这么多,只要记得嬷嬷是不会害你的。”葛嬷嬷道,“你若是觉得对不起夫人,那我留下。我这把年纪,也活不了几年了,怎么都行。你却年轻,一直在宫里呆着,还没有好好享受过市井生活……”

    “嬷嬷,请您明示啊!”茯苓哭了,“虽然我入府时间不长,但是夫人待我……说句僭越的话,夫人待我如自家姐妹一般。就是在宫宴上,夫人自己还没吃那粽子,先给我吃一口……便是为了这份情,我也愿为夫人肝脑涂地。更何况,夫人和大人现在闹成这样,正是最需要人的时候,我怎么能离开她?”

    “如果夫人真的有难,我愿意替她承受。我在宫中卑躬屈膝二十五年,只有出了宫,来了夫人身边,才知道原来自己也是个人,也值得被好好对待。嬷嬷,我不能走;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只要夫人不撵我,我绝不能离开。”

    “如果您真的知道什么,求求您告诉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