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话虽然说得凶,但是还是让人把春秋带进来。

    春秋是被人搀扶进来的,搀扶她的太监松手,她几乎瘫软在地方,费了很大力气才重新摇摇晃晃地跪好,嘴唇上早已被自己咬得血迹斑斑,面色苍白如纸,身体遥遥欲坠。

    皇上道:“沈崇清说是你的兄长,帮你求情。现在你告诉朕,你该不该罚?”

    “臣妾有罪,该罚。”春秋道。

    “那朕为什么罚你?说得出来原因,朕饶你一次;说不出来,那就出去跪着!别以为就因为你会那么点医术就能拿捏得了朕!”

    “是。”春秋用力咬着嘴唇强迫自己坚持,如果不这么做,现在她早已躺下。

    沈崇清并不知道昨晚她和皇上的对话到底是什么,只知道结局不欢而散。

    春秋叩首,额头贴着地面缓缓道:“臣妾没有证据,却说是皇后娘娘诬陷臣妾,诋毁娘娘,着实该罚。”

    不是她想要显示自己多虔诚,而是这样的姿势让她得到短暂休息和放松。

    “看起来没有白跪。”皇上道,“现在朕让你去皇后宫外跪着请罪,和皇后说清楚事情原委,包括你诬赖她这件事情,你怎么说?”

    “臣妾遵旨。”

    “那就去吧。”皇上摆摆手,面上一片冰冷。

    春秋又被小太监架出去。

    虽然皇上没松口,但是沈崇清却松了口气。

    他不明真相,但是知道皇上已经罚过了,皇后不可能再为难春秋。

    他还想不明白,为什么春秋要说是皇后所为。

    沈崇清对皇后了解不多,印象中皇后是与世无争的性子,而且母仪天下这么多年,就算当年皇贵妃风头无双,皇后都从来没有算计过她,又怎么会算计春秋这样的无名小卒呢?

    可是春秋又向来是沉稳的性子,不会无的放矢,所以沈崇清现在很是想不明白。

    皇上把一只手臂支在桌案上,身体略微前倾睥着沈崇清:“王才人说是皇后陷害她,你自诩兄长,又怎么说?”

    沈崇清道:“微臣对于宫中的事情并不清楚,这件事情前因后果更是无从知晓。若果然是王才人诬陷皇后,那她委实不冤。”

    “你觉得,皇后可能去诬陷她一个小小的才人?”

    “微臣不知。”

    “都到了这地步,你还不肯帮她认错。”皇上冷笑,“亏我还以为你有多虔诚。”

    “皇后娘娘和王才人之间存在误会也不是不可能,微臣不知内情,不敢妄言。”

    “你又怎么敢出来求情?就不怕朕误会,那小像上的人是你?”

    “皇上,”沈崇清如实地道,“内子和王才人关系甚好,胜过姐妹;内子的性情您多少也知道,不是能容得下人的……倘若微臣敢有二心,怕是她敢操刀砍了微臣,王才人也凶多吉少……”

    皇上冷笑:“原来你也知道,她是个醋坛子!亏你还好意思说。堂堂朕的禁军统领,说出去是个惧内的,朕的面子往哪里放?”

    沈崇清松了口气。

    因为他发现,皇上似乎不那么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