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雨寒整理了下衣裳,从容道:“走,出去会会他。”

    本来还想怎么去见他,正好现在他找上门来。

    苏雨寒在外院的花厅,第一次见到了北勒。

    北勒果然如骊歌所说,是个长相就很凶猛的八尺大汉,站在面前让她想起人猿泰山,大块头十分有压迫感。

    不过苏雨寒不服气,她觉得沈崇清比起他来,肯定不逊色。

    北勒左手手臂上踩着一只苍鹰,头上有斑斑血迹,羽毛也被薅得七零八落,像只落毛鸡,蔫头耷脑,可怜巴巴。

    骊歌这货太凶残了,苏雨寒暗想。

    “北勒大人请坐。”她口气淡淡道,自己在主位上坐下,看着丫鬟奉茶。

    北勒毫不顾忌地打量着她,像打量货物一般,目光中没有丝毫敬重可言。

    漠北女人地位低,据说他的真公主妻子在他面前都得陪着小心,还别说她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遗珠了。

    苏雨寒任由他打量,都是混过社会的,谁怕谁?

    有些男人,就是用这种恶心的眼神先打压女人,她偏不吃这套。

    他打量她,她也反过来不慌不忙地看着他。

    北勒看见她的反应,眼中闪过几分玩味,傲然道:“那只被我所伤的金雕呢?”

    “原来是你伤了我的金雕。”苏雨寒道,“当然是让大夫处理伤口,让人好好照顾它。”

    北勒眼中露出精光:“你的金雕?”

    “不错,难道只允许北勒大人有秃头鹰,就不允许我养金雕吗?”

    苍鹰怒道:“你才是秃头!我不是秃头鹰!”

    它只是倒霉遇到了一只凶残的金雕被薅鹰毛了而已,它的毛还能长出来的!

    北勒抚摸了一下苍鹰,道:“把它交出来。”

    “哦?凭什么?”苏雨寒冷笑。

    北勒这嘴脸,实在让她手痒痒。

    “因为它伤了我的苍鹰。”

    “那你还伤了我的金雕,难道我要把你留下?”苏雨寒不甘示弱地反问道。

    北勒冷笑:“牙尖嘴利的你,到现在还没看清楚形势?你是要跟着我回漠北的。”

    “是吗?”

    “莫非你还有办法拒绝?”北勒高傲地道,“中原皇帝已经怂了,你还嘴硬?你不要忘了,你是漠北人。”

    “我没忘,算起来,我该是漠北公主。”

    “公主又如何?”北勒道,“你信不信,只要我开口,皇上就会把你赏赐给我?”

    “信,狗改不了吃屎,卖过一个女儿,还会在乎多卖一个给你?”苏雨寒冷笑。

    北勒对漠北皇帝忠心耿耿,闻言蒲扇般的大掌一拍手边小几,小几顿时四分五裂,茶水也泼了一地,茶杯四分五裂。

    “你骂谁是狗!”

    “当然骂狗是狗。”苏雨寒道。

    北勒脸色涨红:“你别以为我不敢对你动手!”

    “你还真不敢。”苏雨寒冷笑连连,“你要是敢动手,还会跟我这么多废话?”

    他们两个都很清楚,皇上或许暂时屈于形势会退步,做出让苏雨寒跟他离开这样的决定;但是皇上骨子里的血性在,北勒真敢在中原就动手挑衅,皇上说不定就直接掀桌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