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你立功的事情,也听说你受伤了。”杨雨疏道,“看起来伤应该没事了。”

    “哎哟,疼。”邢景山夸张地道,“疼死了。”

    杨雨疏懒得理他。

    “真的,不信你看看。”说着,邢景山就作势要解腰带。

    没想到,杨雨疏盯着他的手,视线完全没有挪开,大有一副“你敢脱我就敢看”的架势。

    邢景山反而下不去手了,尴尬地看着他,动作僵持在半空中。

    杨雨疏:“怎么,胳膊受伤了?用不用我帮你宽衣解带?”

    开玩笑,她纵横商场这么多年,能被他吓倒?

    之前的慌乱,不过是因为心中也动了情,又不敢承认罢了。

    现在她能正视自己的内心,自然没什么好害羞的。

    她知道,邢景山只是花架子,真让他脱衣裳,他都不敢脱。

    果然,邢景山怂了。

    他嘟囔道:“男女授受不亲,脸皮真厚。”

    “不是想睡我吗?现在怎么怂了?”杨雨疏反客为主,气场大开,宛若女王,眼睛像带着小钩子一般。

    邢景山:“……”

    不行,想跪了!

    他就知道,现在才是这个女人真实的模样。

    有点刺激,有点腿软。

    “不想睡你了,想被你睡。”邢景山道。

    杨雨疏睥着他道:“那脱衣裳!”

    邢景山顿时败下阵来,摆摆手道:“不行不行,是我不行。”

    杨雨疏往椅背上靠了靠,缓和了口气懒洋洋地道:“受伤了没有?”

    邢景山撩起袖子,露出小手臂给杨雨疏看。

    没有伤口,却有一个歪歪斜斜的刺青——雨疏,他大概是自己弄的,那个“疏”字几乎糊成一片,看不清楚。

    杨雨疏脸上露出几分愠色:“做这种伤害自己的事情有意思?”

    “想你。”邢景山收起脸上的玩笑之色,“害怕你信吗?我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我杀了十二个人,回来的时候刀都卷刃了。害怕,真的特别害怕,然后就想你,很想你在身边……”

    再强大的汉子,也是血肉之躯,也有七情六欲,也会内心软弱。

    他收割的,是一条条同类的性命。

    战场上的那种残酷,对于第一次踏上战场的人来说,是难以形容的摧残。

    “后来慢慢就不怕了。”邢景山道,“因为会想着你,我是为了保护你。我把他们当成情敌,想着每个人都想要和我抢你,然后就不怕了。”

    “傻子。”杨雨疏骂道,内心柔软之处却被触动。

    他最煎熬难受的时候,想的是自己。

    她也是有人惦记的人了。

    “以后再不许了。”杨雨疏用指尖轻轻触碰过那刺青,“难受的时候找我说,以后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军营中不许有女人,我就租个房子等你能出来的时候来找我。”

    幸福来得太突然,一波更胜前一波,邢景山眼睛都不敢眨了。

    这梦怎么这么美?可千万别醒了。

    “路上没事,给你做了两身中衣,你去试试。”杨雨疏打开包袱推给他道。

    邢景山笑得比烟花更灿烂,心也像烟花一样上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