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雨寒微微一笑,喊来琳琅道:“你去大理寺告状,就说有人谋害我们府上的人……记住,告诉濮大人,先抓稳婆,然后再拷问她,要打背后之人一个措手不及。”

    琳琅停手后义愤填膺,加上被高公公调、戏的事情让她很是愤懑,所以当即带着人跑到了大理寺报案。

    晔儿回来,也开始着手调查韩婵惊马之事。

    沈崇清匆匆忙忙赶回来,满头大汗,看见苏雨寒安然无恙才松了口气。

    原来,他只听说侯府惊了马,韩婵受伤,并不知道苏雨寒是否没事,所以这一路提心吊胆跑回来,吓得三魂七魄都要散了。

    “我倒是没事,韩婵也想起来了发生过的事情。”苏雨寒叹了口气道,“只是没想到,要用这么惨烈的代价。我现在在想,如果稳婆有问题的话,那齐太医呢?那可是德高望重的老太医,爱惜羽毛,等闲并不会为人所用。我就想,到底谁能让他屈从呢?”

    她这话,就差点直接说,怀疑皇上胁迫了齐太医。

    沈崇清冷笑道:“没想到,他是这样对我好的。”

    最初的最初,兄弟还是兄弟的时候,他真的以为皇上反对他和苏雨寒,是为了自己好。

    或许那时候也确实如此,但是现在历尽劫难,苏雨寒早已和那些悲欢离合的记忆一起融入他的骨血中之后,在他“死”之后,皇上还如此对待他的“遗孀”,如何让他不寒心?

    “在那边的几年里,除了想你,我也反思,我和皇上,如何走到今日这一步……”沈崇清垂眸掩住眼中悲伤,“我知道是因为那个位置,可是他当知道,我从来无心功名利禄,一生只想驱除鞑虏,惟愿天下无忧。”

    皇上不懂,他始终不懂。

    “然而现在说起这些也很嘲讽,”沈崇清闭上眼睛,面色苍凉,“我这个自认为绝对不会觊觎那个位置的人,现在要被推着走向那个位置。”

    不管他内心如何坦荡,日后都会被按一个弑兄上位的罪名,永远洗不清。

    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形,也不知道百年之后该如何面对母亲,可是残酷的现实,还是不容反抗地把他推到了现在。

    “没有那么悲观。”苏雨寒握住他的手,眸光坚定,“难道你不相信晔儿吗?我觉得他能做一个好皇帝。”

    不管怎么说,过去二十几年兄弟情不是假的。

    就算皇上怎么恨沈崇清,防着沈崇清,也终究没有出手直接杀他。

    纵使现在沈崇清有一万个理由去对付皇上,日后也总有内心难安的时候。

    如果这样,苏雨寒宁愿沈崇清永远不要直接对上皇上。

    那么晔儿做皇帝,就是一个她认为的最优解。

    虽然沈崇清不这么想,但是他也没有反驳苏雨寒的话,伸手回握住她纤细的手指,面上闪过冰冷之色:“现在咱们就等着,看看皇上在铁证如山面前,如何打自己的脸!”

    皇上是不会错的,总有背锅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