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嬷嬷试探着道:“您来辽东这么久,就没有察觉到雨姑爷的不正常?”

    “不正常?”苏雨寒道,“倒是有一点儿……”

    薛嬷嬷眼睛顿时亮了:“雨姑娘要是没人说,不妨给奶娘说说?夫人死得早,你身边,拢共也没有几个贴心人。我就算一个吧。”

    苏雨寒道:“和你说说倒是无妨,说不定你还能给我想想办法。”

    晔儿午睡醒了,偷偷溜到门口,偷听外面说话。

    娘和她说过,要是觉得来者不善,就好好藏起来保护自己,娘会对付坏人。

    眼前这个婆子,一看吊梢眉就不好相予,而且满脸堆笑,分明是假笑。

    小孩对人的表情,比大人观察更细致。

    在薛嬷嬷期待的眼神中,苏雨寒道:“沈崇清当初就被废了右手吗?”

    薛嬷嬷听得一愣一愣的,紧接着就听她道:“我怎么觉得,他是不是被去势了?”

    薛嬷嬷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他来了辽东之后就不碰我了呢!”苏雨寒满脸哀怨地道,“这日子啊,真是没法过了。我早就和他过够了!我早晚得走。”

    晔儿的手用力抓紧门框。

    “那个,应该没有吧。”薛嬷嬷道,心里暗想,对着你这身肥肉,沈崇清也太难了。

    偏偏苏雨寒自己丝毫没有察觉,还舔着脸凑上去道:“你不是奶娘吗?你有药吗?”

    薛嬷嬷无语,“这个,这个我没有。”

    “咳,”苏雨寒顿时兴致缺缺,“那我回头自己想办法。我总觉得沈崇清是那里受了伤。”

    薛嬷嬷清了清嗓子道:“雨姑娘,咱们老大人想问的是其他方面。比如说雨姑爷有没有和谁联系过,或者雨姑爷除了打铁之外,还干什么了?”

    “他还能干什么?连我他都不碰……”

    薛嬷嬷:“……”

    为什么她总有一种说不到一起的无力感?

    苏雨寒能不能从床上下来?

    绕来绕去都像一个床事不和谐的怨妇。

    苏雨寒话锋一转:“他就算干什么了,我也不稀罕知道。我只想回京。”

    想回京就好哇!

    薛嬷嬷高兴了,开始用三寸不烂之舌劝说她,告诉她要是想回京,就好好听话,盯着沈崇清的举动,然后告诉自己。

    苏雨寒诧异道:“奶娘,你要在我这里住下?”

    薛嬷嬷咳嗽了两声,“我就不来凑热闹了,我住在城里,等您的好消息。”

    “那行。”苏雨寒道,“就是我这日子太苦了,我真怕我哪天会饿死。你能不能和我祖父说,给我点银子,让我好歹活下去?”

    “那金钗……”薛嬷嬷心还在滴血。

    “我之前欠了许多债,还债还不够呢!再说,我这不是给祖父干活吗?他老人家难道还在乎这百八十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