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辰愣了下,随即“哎”了一声,上前就要扶胡念。

    他知道夫人醋性大,也知道眼前这女人,对将军别有用心。

    如果是别人,司辰或许还想想着沈崇清被管得死死的有些可怜,但是是胡念,他就不敢那样想了——胡念的身份太敏感了。

    战事能够顺利地收尾也就算了,一旦不能,出任何事情,恐怕都会有人责备沈崇清。

    到时候很容易就会归罪到女色之上。

    胡念却叱道:“不用你扶,我,我……”

    她红着眼睛看向沈崇清。

    沈崇清冷冷地道:“既然没事,那就好好守灵。身体撑不住就去休息,我在这里守着。紫姨就你一个女儿,地下有知的话,也不会责备你。”

    胡念哭成了泪人:“我娘孤零零一个人就这么走了,留下我孤零零一个人……”

    司辰看着她,心道你去陪你娘,你们都不孤单了。

    虽然这想法有些刻薄,但是眼前这胡念,真的不知道她的演技多尴尬吗?

    她不尴尬,他都替她脸红。

    也不看她什么德行,够不够给夫人提鞋,竟然还肖想将军。

    沈崇清被她哭得有几分烦躁,对司辰道:“你陪着她在这里守灵,我先把晔儿送回去,再去看看皇上,晚点再回来。”

    “是。”

    夜里冷,而且胡念又作妖,沈崇清看得分明,所以就不想面对她。

    从灵堂出去后,晔儿却要和沈崇清一起去看皇上。

    皇上竟然还没睡,见到父子俩来,问了几句紫姨的身后事,然后带着深深的遗憾道:“她什么也没告诉朕。朕就是想问问她,你娘当初的事情,再问问她,是否还有你娘的遗物。哪怕只有一两件,给朕留个念想也好。”

    他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颓然之色,似自言自语道:“她倒好了,下去又能见到你娘了,我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她。”

    皇上很害怕皇贵妃不等他,自己去投胎了;谁都不知道死后会如何,即使贵如皇上,依然如此。

    沈崇清道:“皇上,紫姨对您出言不慎,但是人已经不在了……”

    “朕没想治罪于她。”皇上怆然,“你娘身边的人,我不会动,动了我没脸下去见她。你娘那个人,心善心软,唯独对朕……”

    他说不下去。

    晔儿道:“爹,您还是去忙吧,我陪着皇上。”

    皇上脸上总算露出几分笑意,对晔儿招招手,“沈晔过来。”

    沈崇清见皇上没有反对之意便告退出去。

    他对晔儿很放心。

    出去之后被冷风一吹,沈崇清忽然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

    他现在心里难受,有意要为紫姨守灵,由不想看到胡念矫揉造作的样子。

    没有去处的时候就回家,而苏雨寒在哪里,家就在哪里。

    苏雨寒睡得并不踏实,所以沈崇清刚在床边坐下,她几乎立刻就睁开眼睛。

    适应了一会儿昏暗的烛火,她才清醒过来,“天亮了?”

    “没有,你再睡会儿。”

    苏雨寒往里挪了挪,“陪我躺会儿。”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