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雨寒高兴得简直要念“阿弥陀佛”了。
晔儿继续道：“这件事情，我原本打算举事之前和我爹说。现在您提醒了我，既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行动，今晚我就去和我爹说。”
“好。”
晚上，烛光摇曳，一桌酒席，父子相对。
晔儿拿起温好的酒给沈崇清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举杯笑道：“爹，我敬您。”
沈崇清道：“今日少喝些，别耽误了正事。”
“好。”晔儿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放下杯子，却没有坐下，而是起身走到书桌前，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一个狭长的匣子捧了过来。
“什么？”沈崇清问。
晔儿笑笑，忽然跪下，双手举过头顶，恭恭敬敬地把东西呈给他。
沈崇清狐疑地接过，放到桌上，这才看着这黄花梨匣子上的龙纹，隐约觉得眼熟。
数着龙爪，他的面色凝重起来。
——这东西，违制了。
这是皇上才能用的规制。
晔儿此举，无异于提前在府里藏了龙袍，倘若被人发现，那是要诛九族的大罪。
事到如今，沈崇清并不怕事，但是他生性低调沉稳，也不喜欢做这样的提前准备。
这种形式上的东西，并没有什么用，但是一旦泄露，恐怕会引起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沈崇清并没有立刻打开匣子，而是严肃地看着还跪在地上的晔儿道：“为什么要做这个？你不是那种好大喜功的孩子。”
晔儿道：“爹，请您容禀。这匣子，不是我让人做的，而是先皇临终之前送给我的。”
沈崇清的脸色顿时变了，几乎是立刻打开了匣子。
里面是一道明黄色的卷轴。
在先皇和皇上身边都待过很多年的沈崇清，一下就认出了这是圣旨。
他手悬在半空，只觉得被千钧之力拉住，让他无法伸手去握住圣旨。
晔儿却十分平静，道：“爹，您看一下就知道了。”
沈崇清顿了顿，眼神中浮现出一抹复杂的光，半晌后终于缓缓用粗粝的手摸上了那道圣旨。
此刻他心里有无数的想法喷薄而出，百感交集，却是说不出的复杂滋味。
“你，”他嘴唇微动，缓缓地问，“晔儿你看过吗？”
“看过了。”晔儿还很平静，“这道遗旨原本藏在宫中，我让人取了回来。我想这会对您有用的！”
这一瞬间，沈崇清猛地明白过来里面的内容。
他把圣旨从中取出，然后缓缓展开——
果然如此！
沈崇清把圣旨细细地看了两遍，放下，然后又把晔儿扶起来。
这圣旨，是向天下澄清沈崇清的身份，先皇在圣旨中承认了沈崇清是自己亲生儿子。
而且最重要的是，先皇说，倘若现在的皇帝昏聩，沈崇清可以取而代之。
晔儿没说的是，原本先皇是想让他直接即位的，但是他说服了先皇，让他改成了沈崇清。
当然先皇这圣旨也不是盲目的，能走到这一步，让人承认这圣旨，说明他们父子已经有了足够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