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们走吧,我带你去买东西。不管买什么都好,只说你挑得久了,我娘不会起疑心的。”

    “好。”

    经过这件事情之后,猫猫发现赵谦绍在她面前就卸下了防备,“姐姐”叫得也很亲热。

    只是这一切,都仅存于两人独处的时候。

    倘若有第三个人,他一定还是从前那种沉默寡言的样子。

    甚至连苏雨寒都瞒住了。

    苏雨寒不止一次和猫猫说:“那个孩子,真是让人心疼。不过他母亲如此,也实属无奈。她,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一个把自己所有都献出来,恨不得压垮自己的母亲,苛责的话实在让人说不出口。

    猫猫也很明白这点,只是觉得赵谦绍也很无辜。

    他不过是一个孩子,为什么要承担这么多?

    “等走的时候,给他们母子留点银子。”苏雨寒道,“我有一次听她说漏嘴了,好像是赵谦绍的父亲是蒙冤致死,只是我想再问,她也不肯说。大概她希望赵谦绍有朝一日能入仕,替他父亲洗清冤情吧。”

    是这样吗?

    猫猫本来想问赵谦绍,但是看着他在自己面前难得放松下来的样子,便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他们只是旅客,短暂停留,希望能给他带来些许光亮,日后回忆起童年来,不都是阴沉的底色。

    “姐姐,你什么时候走?”赵谦绍这句话几乎每日都要问好多遍。

    “我也不知道呀。”猫猫笑道,“我爹娘是来寻亲的,你看他们早出晚归,还要你娘帮忙带着去寻找……”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白天家里基本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猫猫也就有更多的时间教他一些防身的技巧。

    “再去练一会儿,我在这里帮你画下来,日后就是我们走了,你自己也可以翻阅。”猫猫用手压住被风吹起来的纸张,另一只手执笔笑道。

    她坐在树下,月白的宽袖盈风,肩头有被风吹落的桂花花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这幅画卷,长久留存在赵谦绍的脑海之中。

    找到姐姐,成为他接下来几年的执念,比出人头地更深的执念。

    沈崇清和苏雨寒出去主要是看百姓的评价,从他们的评价中确定调查目标,然后苏雨寒就会让二丫带着它的小伙伴去盯着。

    然而就是这样高效的“非常”手段,捋清楚当地千丝万缕的联系,查明蛀虫,也足足用了一个半月的时间。

    “怎么办?”苏雨寒问沈崇清。

    铁证如山,知道得越多沈崇清这几日就越暴躁——他知道底下的人不会那么干净,但是他没有想到,他们竟然猖狂至此。

    但是不能立刻处置,因为那样恐怕会暴露他们的行踪。

    沈崇清捏捏眉心,猫猫上前替他揉着肩膀,乖乖安静地听着他说话。

    苏雨寒有时候都感慨,这个女儿,真绝对百分百纯棉小棉袄。

    “交给晔儿。”沈崇清道,“把这些证据都传回去,让他派钦差来,再让他们多蹦跶一个月。”

    如果不是怕影响他们南下,他真是一天都不想让那般蛀虫多活。

    他是真的想要带着苏雨寒好好出来散散心,顺便打几只苍蝇,没想到刚来就遇到大老虎。